当时我的脑子突然浮现一个念头:这个女人该不会是被这些玩乐器的人下迷药了吧!“
“原来如此。”
金田一耕助露出牙齿笑着说:“对了,那位留胡子的男人怎么称呼新娘子,他有没有叫她的名字?”
“没有,他只是一直用‘喂、你’之类的字眼叫她。”
“那么接下来呢?”
“我一拍完照,新郎便抱起新娘到后面去。当时那个满脸落腮胡的男人脸上堆满笑容,心情似乎非常愉快。”
“那么新娘子呢?”
“这就更奇怪了。她好像药效过了,多少恢复点意识似的,眼神看起来灵活多了,可是她并没有想逃走的意思。”
“于是你就回去了?”
“不,我因为一时好奇,很想瞧一瞧这座宅院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偷偷用脚推开门,只见外面是一条狭窄的走廊,走廊对面是一间和式房间。和式房间的纸拉门半掩,台灯还亮着,房间里有一组友禅(染有花、鸟、山、水之类图案的绸子及其染法)之类的大红寝具。
胡子男人走到走廊上,就从外面用脚把门带上,因为那时我听对面传来拉门的关门声,接下来就听到男人取悦女人的声音,以及女人嗲声嗲气的撒娇声……我觉得心里面有些毛毛的,便赶紧扛起照相器材逃出这栋宅院。“
直吉的双眼紧盯着金田一耕助,似乎想打探他心中有何想法。
金田一耕助却很有技巧地回避他的视线,并且说道:“这么说,当时你认为这桩婚姻有问题,很可能不是在女方的同意之下所结的婚,而是胡子男人用麻醉药控制女方的意识,然后再侵犯她……”
“大概是吧!至少当时的气氛给我这样的感觉。可是这么一来,他们为什么又要叫我去拍照呢?照片不是会成为日后的证据吗?”
“对了,你后来有没有再去那户人家看看?”
“等一等,在此之前我还有些事要告诉你。那位留胡子的男人好像是叫阿敏,新娘叫阿漩。”
“你怎么知道?”
直吉一边打量皱着眉头的金田一耕助,一边说:“我一离开那户人家就直接冲下斜坡,后来我才知道我走的那个斜坡叫里坡,而它的正面则是医院坡。
当我来到里坡途中的时候,正好听见坡下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有五、六个人正准备走上斜坡……由于那条路正好形成一个T字型,左侧斜坡下面是学校的运动场,右侧是一条窄路,为了避免让他们看到我,我赶紧走进窄路,躲在一座土堆后面。
老实说,当时我一颗心噗咚噗咚跳得好厉害,因为T字型的街角处有路灯,我很怕会被他们发现。“
“然后呢?”
“还好那些人并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他们只是迳自谈笑着,我则整个人缩着,连动也不敢动一下。”
直吉想确定金田一耕助是否对这件事感到好奇,可是因为金田一耕助始终静静地抽着烟,他只好轻笑一声,继续将那些人的对话转述给金田一耕助听:“他们当中有人说:”照相馆的老板大概已经回去了吧!‘听那人的声音好像已经喝醉了。另一个人说:“那还用得着说吗?都已经一个钟头了,这会儿阿敏说不定正抱着阿璇在床上亲热呢!只是我不懂,阿敏和阿璇这么做可是兄妹乱伦那!’‘德州佬,你真傻!’‘我是很傻,是个企图强暴阿璇未遂的傻子,你瞧我的左眼。’‘是啊、是啊!当时我也吓呆了,你的眼珠子还被阿敏揍得飞出来了!那时候的阿敏还真是火爆。’‘畜生,瞧他平日笑嘻嘻、一副大好人的模样,没想到那时候竟然像凶神恶煞一般,我可从来没见过阿敏那么奇怪。’‘喂,等一等!’‘干什么?’‘不喜欢阿璇的人请举手!哈哈哈!没有人举手吧!’‘总之,今天晚上的婚礼就这么结束了。’‘什么呀!
怎么就这么结束了?我们根本不会把阿璇当成是阿敏的情妇或是老婆。‘’哦,原来如此,今天晚上的婚礼只是一种伪装啊!‘他们谈话的内容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这么说,这五、六个人就是乐团成员罗?”
“是啊!那群人一边说,一边从灯下走过去,他们有的穿夏威夷衫,有的穿大红色衬衫,其中还有个人一只眼睛戴着眼罩,就像外国电影中的海盗一样,他大概就是其他人口中的德州佬吧!反正那些人全都是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每个人脸上都留着胡子。”
“这群人就这样走进那栋诡异的宅院?”
“没错。当他们从我面前走过之后,我便悄悄地探头出来瞧了一眼,结果那群人在那栋房子前突然安静下来,而且还聚在一块儿讨论了一会儿。这时,屋子里刚好传来高亢的小喇叭声,那群人一听到小喇叭的声音,便高喊一声冲进门内。”
“哈哈!小喇叭的声音?那是在奏凯歌吗?对了,你当时有什么感觉?那真的只是一场假结婚吗?还是新郎和新娘真的举行过洞房花烛夜?”
“我认为他们是真的结婚了,虽然隔着一条走廊,但我还是清楚听见对面房间里传来男人和女人的呼吸声、喘息声,还有男人的咆哮声。当然啦!我并没有从头听到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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