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计划中,帮他忙的是一个年轻女人,在这里以他妻子的身分出现,实际上,他们两人也有极亲密的关系。
这个年轻的女人和他的猎物尽量弄得截然不同——她很冷静,一点也不热情,但对他非常忠诚不二,并且还是一个很高明的演员。从她到了这里之后,克莉丝汀?雷德方就开始扮演她的角色,演一个‘可怜的小妻子’——脆弱、无助、脑力胜于体力。想想她所强调的,她不能晒太阳,她那白晰的皮肤,她的惧高症——当年在米兰大教堂外被卡在半空中等等的故事,处处都在强调她的纤弱——几乎每个人提起她来都说她是个‘小女人’。其实她和艾莲娜?马歇尔一样高,只不过她的手脚要小得多。她说自己以前是个老师,借此使别人印象里认为她是个只会钻在书本里,却没有运动细胞的人。
事实上,她的确在学校里教过书,但她的职务却是体育老师,而且她是个非常活跃的年轻女子,爬起山来像只猫,跑起来也像个运动家。
“这件罪案本身计划周详,时间计算得也极其精确。正像我以前也说过,这是一件很‘滑溜’的罪案。时间的安排简直是天才的作品。首先,有几场在最初打底子的戏——一场扮演的地方是在阳光崖上,他们碰巧知道我在隔壁——一个典型的嫉妒的妻子和她丈夫之间的对话。后来,她又和我一起,再扮演了一次同样的角色。那时候,我记得模糊地感觉到哪一套似乎在哪一本书里看过,似乎很不真实。当然,那是因为本来就不真实的缘故,然后到了罪案发生的那天。
那天的天气很好——这是一个很必要的条件。雷德方的第一步是很早就溜出去——从他由里面打开锁的阳台门出去(如果有人发现门开了,也会以为有人出去早泳去了)。在他的大浴巾里,包藏了一顶绿色的中国式帽子,做得跟艾莲娜习惯上戴用的那顶一模一样。他溜到岛的那一边,下了梯子,把帽子藏在事先约定好的地方,大概是几块岩石后面,这是第一部分。
“在头一天夜里,他已经和艾莲娜定下了约会,他们平常对见面的事就安排得很小心,因为艾莲娜还有点怕她的丈夫。她同意很早就去小妖湾,早上那里是没人去的,雷德方说好要到那里和她见面,说是会找机会乘人不注意的时候溜去,要是万一她听见有人从梯子上下来,或是有船从海上来的话,她就要赶快躲到妖精洞里去,他早跟她说过那个地方的秘密,要她在里面等到人都走开了之后再出来。这是第二部分。
“同时,克莉丝汀在她算计琳达应该是去早泳去了的时间,到琳达的房间里去,拨动琳达的手表,拨快二十分钟。
这样做法,当然要冒琳达可能会发现她表不对的险,可是就算她发现了也没关系,克莉丝汀真正的不在场证明还是她手的大小,证明她根本不可能是行凶的凶手。不过多一件不在场证明总是好的。她在琳达的房间里时,又发现了那本谈巫术和魔法的书,打开在某一页上,她看了一下,而在琳达回到房里,又散落了一包蜡烛的时候,她就知道了琳达心里在想些什么,这也引发了她一个新的构想。原本这一对犯罪搭档计划把相当大的嫌疑推在甘逸世?马歇尔身上,因此才会偷走他一个烟斗,把部分碎片放在小妖湾靠梯子脚下的地方。
琳达回来之后,克莉丝汀很轻易地和她约好一起去鸥湾,然后她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由锁着的箱子里取出一瓶有颜色的油来,小心地涂在身上,再把空瓶由窗口丢出去,结果差点打中了正在早泳的艾蜜莉?布雷斯特。第三部分成功地完成了。
“克莉丝汀然后自己穿上一套白色泳装,在外面罩上一套海滩上穿着的裤装,宽大的衣袖和裤脚遮去了她刚涂成棕色的手臂和双腿。十点十五分时,艾莲娜离开海滩去赴她的约会,一两分钟之后,派屈克?雷德方下来,做出吃惊、烦恼等等的表情,克莉丝汀的工作就简单得多了,她把自己的表藏起来,却在十一点二十五分的时候问琳达几点钟了。琳达看了下表,回答说是十二点差一刻。然后她下海去游泳,而克莉丝汀则开始收拾她的画具,一等琳达转过背去之后,克莉丝汀就把那个女孩子在下水前一定要摘下的表拿起来,拨回到正确的时间。然后她很快地沿着小径爬到岸上,再跑过一小段路,到了那边的梯子顶上,脱掉她的衣服,和她的画具等等一起藏在巨石后面,很快地缘梯而下。显出了她运动员的真功夫。
“艾莲娜正在底下的海滩上奇怪派屈克怎么这么久还没有来。她看见或是听到有人从梯子上下来,她小心地偷看了一眼,发现来的人正是最不该来的——她情人的妻子!所以她很快地躲进了妖精洞里。
“克莉丝汀把帽子从藏着的地方取出来,一圈红色的假发缝在帽子后面的边缘下,她躺在沙滩上用帽子和假发遮住了脸部和颈子。时间计算得恰到好处,一两分钟之后,载着派屈克和艾蜜莉?布雷斯特的小船由岬角那边绕了过来。要记得是派屈克俯身下去检查‘尸体’的,是派屈克呆住了——吃了一惊——然后因为他所爱的女人死了而崩溃!他的证人也是经过慎重选择的。布雷斯特小姐有惧高症,所以她不会想到爬上梯子由陆路去报警,她一定会再乘船离开海湾,当然要由派屈克留下来守看尸体——‘怕万一那个凶手还在附近。’布雷斯特小姐划着船去找警察,克莉丝汀等船一走远,马上就跳了起来,用派屈克带来的一把剪刀将纸帽子剪碎塞进她的泳衣里,以飞快的速度爬上梯子,穿上她那套宽大的海滩装,跑回旅馆去,正好还有时间很快地洗了一个澡,把她身上涂的颜色冲洗干净,换上网球装。她另外还做了一件事,就是把那顶绿色纸帽子的碎片及假发放进琳达房间的壁炉里去加以烧毁,加进一页日历,好让人以为硬纸板是日历的一部分。烧的不是一顶帽子,而是一本日历。因为她怀疑琳达大概是在作魔法试验——才有烧熔的蜡烛和那根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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