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戏成真__[英]阿加莎·克里斯蒂【完结】(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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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当然这样一来狄索沙就没有瓜葛了。”督察显得不满意,狄索沙仍然是他看中的涉嫌人,“如同你所说的,任何一个住在那屋子里的人,比如仆人或是那家人中的一个,可能知道哟那么一个地方,只是暂时住在那屋子里的人比较不可能知道,只是从外头去的人,像雷奇夫妇,那就更不可能了。”

  “确实会知道这种地方的人,而且你问她的话她会告诉你的人,是福里亚特太太,”波洛说。

  福里亚特太太,他想,知道“纳瑟屋”的一切。福里亚特太太知道很多……福里亚特太太马上就知道海蒂·史达斯死了。福里亚特太太在玛莲和海蒂·史达斯死前,就知道这是个非常邪恶的世界而在这世界上有非常邪恶的人。福里亚特太太,波洛焦急地想着,是整个事件的关键,是启开秘密的钥匙。可是福里亚特太太,他回想着,是一把不容易在锁孔里转动的钥匙。

  “我跟那位太太谈过几次,”督察说,“她一切都非常好,感到很怡人,好像为她自己无法作任何有效的建议而感到非常沮丧。”

  是无法或是不愿意?波洛心想,布朗德或许也正有此想法。

  “是有一种类型的女人,”他说,“是你无法强迫的。你吓不了她们,也说服不了、欺骗不了她们。”

  是的。波洛心想,你无法吓唬、说服或是欺骗福里亚特太太。

  督察喝完了茶,叹了一口气走了,而波洛则拿出拼图玩具拉舒缓他逐渐提升的愤怒。他是感到愤怒,愤怒而且羞辱,奥利弗太太召他,赫邱里·波洛,去解开一个迷,她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而真的是已经有什么不对劲了。她满怀信心地仰仗赫邱里·波洛,先是指望他预防——而他没有预防到——再来是指望他找出凶手,而他又没找到。他置身雾中,一种缕缕光线恼人地时时忽隐忽现的雾中。他不时窥见一缕光线,或是他自以为如此,而每一次他都无法进一步透视。他无法评估他所认为的,或是一时看出来的价值。

  波洛站起来,走到壁炉另一边去,重新把第二张方方正正的椅子摆在确切的几何角度上,然后坐进去。他已经由彩色锯木拼图传到谋杀问题的拼图上去,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本记事本,用小小整齐的字体写着:

  “伊亭尼·狄索沙、阿曼妲·布鲁伊丝、亚力克·雷奇、莎莉·雷奇、麦克·威曼。”

  乔治爵士或是吉姆·华伯顿实际上都不可能杀了玛莲·塔克。由于奥利弗太太并非不可能,他空了一格把她的名字加上去,他也把马斯特顿太太的名字加上去,因为他不记得曾经看见马斯特顿太太从四点到四点四十五分之间一直都在草坪上。他还加上主仆汉登的名字;或许并不是因为他真的对那黑发的敲锣艺术家有任何怀疑,而是因为奥利弗太太的‘寻凶’比赛人物里有一个邪恶的主仆。他还写下“穿乌龟衬衫的男孩”,后面加了个问号,然后他微微一笑,摇摇头,从外套翻领上拿下一根针,闭上眼睛,用针戳着笔记簿。这个方法跟其他的一样好,他想。

  当他发现那根针刺穿最后一项记载时,他感到懊恼,而他的懊恼是有道理的。

  “我真是白痴,”赫邱里·波洛说,“一个穿乌龟衬衫的男孩跟这有什么关系?”

  然而他也了解他一定有某个理由把这位迷一样的人物包括在他列出的表上。他再度回想到那天他坐在怪建筑物里,那个男孩见到他在那里时脸上吃惊的表情。不太讨人喜欢的一张脸,尽管年轻好看。一张自傲、无情的脸。那年轻人到那里去是有某种目的的。他去跟一个人见面,而这位“某一个人”时他不能或是不愿意在一般情况下相见的人。事实上,那是一侧必须不能引起人家注意的会面,一次见不得人的会面。

  波洛继续回想,住在青年招待所里的一个男孩——这也就是说,最多只能在附近停留两个晚上的一个男孩。他是偶然到那里去的?许多到英国的年轻学生之一?或是他到那里去有特殊的目的,去见某个特殊的人?看了似乎有可能在游园会那天有过不期而遇——有可能。

  我知道不少,赫邱里·波洛自言自语。我手中有好几片拼图。我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罪案——但是一定是我看的不对。

  他翻过一页记事本,写着:史达斯夫人是不是叫布鲁伊丝小姐端茶点去给玛莲?如果不是,为什么布鲁伊丝小姐要那样说?

  他考虑着这一点,布鲁伊丝小姐本人可能相当容易想到带蛋糕和果汁去给那个女孩。但是如果这样为什么她不干脆就这样说?为什么骗说是史达斯夫人要她那样做的?这可不可能是因为布鲁伊丝小姐到船库去发现玛莲死了?除非布鲁伊丝小姐本身是凶手,这似乎非常不可能。她不是一个紧张的女人,也不是个富有想象力的女人,如果她发现那个女孩子死了,她当然会立刻发出警报吧?

  他注视他写下的两个问题一段时间,他不禁感到他漏掉了这些字眼中某一指向真相的重点,想了四五分钟之后,他又写下了一些。

  伊亭尼·狄索沙宣称他在抵达“纳瑟屋”之前三个星期写过信给他堂妹,这项声明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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