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去,走到床前。查德威克静静地躺着,脸色苍白。她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看上去生命垂危。一名警察手拿记录本坐在近旁,约翰逊小姐坐在床的另一边。她望着布尔斯特罗德小姐轻轻地摇了一下头。
“哈罗,查迪。(查德威克的爱称。——译注)”布尔斯持罗德小姐招呼她,并握着她那双瘦削的手。查德威克小姐的眼睛睁开了。
“我想告诉你,”她说,“霍诺里亚——是我——是我。”
“是的,亲爱的,我知道。”布尔斯特罗德小姐说。
“妒忌,”查德威克说,“我想——”
“我知道。”布尔斯特罗德小姐说。
泪水从查德威克小姐的双颊缓缓地流下来:“真可怕……我本来不想——我不知道我怎么竟然会干出这种事来。”
“不要再想它了。”布尔斯特罗德小姐说。
“但是我不能——你永远不会——我永远不会原谅我自己——”
布尔斯特罗德小姐把对方的手握得更紧了。
“听着,亲爱的。”她说道,“你救了我的命,你要知道,我的命以及那位善良的女人厄普约翰夫人的命。这是有价值的,对吗?”
“我仅仅希望,”查德威克小姐说,“我能够为了你们两位而牺牲自己的生命。那就会使事情得到弥补……”
布尔斯特罗德小姐以极大的怜悯的心情注视着她。查德威克小姐深深吸了一口气,面露笑容,接着,把头微微地倒向一边,断气了。
“你奉献了你的生命,我亲爱的。”布尔斯特罗德小姐轻轻地叨念着,“我希望你明白这一点——现在。”
第二十五章 遗产
“有位鲁宾逊先生来拜访你,先生。”
“唔。”赫尔克里·波洛伸手把放在面前书桌上的信拿了起来,看着信陷入了沉思。
他招呼了一声:“请他进来,乔治。”
这封信只有短短的几行:
亲爱的波洛:
一位鲁宾逊先生可能不久会来拜访你。你可能已经对他有所了解。他是某些社交场合的显赫人物。在我们的现代社会里,是需要这种人的。我相信,如果我能这样说的话,在这个具体问题上,他是站在天使们一边的。要是你有什么怀疑,这封信就算是一种介绍吧;当然,我要强调下面这一点,就是我们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见你。
哈哈,再笑一声,呵呵!
你的永远的伊弗雷姆·派克韦鲁宾逊先生走进房间时,波洛放下了那封信,站了起来。他鞠了一躬,和对方握了手,并指着一张椅子请客人坐下。
鲁宾逊先生坐了下来,拿出一块手帕擦着宽大而蜡黄的脸。他说天气比较热。
“我想你不至于在这样的热天步行到这里来吧?”
波洛问起这点时面露惊讶之色。由于一种很自然的联想,他的手指头不禁捋了捋胡须。他终于放心了。客人没有疲惫不堪。
鲁宾逊先生看上去也同样惊讶。
“没有,的确没有。我是乘了自己的罗尔斯牌轿车来的。但是交通经常堵塞。有时候得等半个小时。”
波洛同情地点点头。
接下来是沉默——这是在两段谈话之间出现的那种沉默。
“我很有兴趣地听到——当然人们很自然地听到许多事情——大多数是无稽之谈——你正在过问一所女子学校的事情。”
“啊。”波洛说,“那件事!”
他在椅子上把身体向后一靠。
“芳草地,”鲁宾逊先生若有所思地说,“毕竟是英国的一所第一流学校。”
“这是一所好学校。”
“你是说现在,还是过去?”
“我希望是前者。”
“我也希望如此。”鲁宾逊先生说,“恐怕会是昙花一现。嗯,人们总要尽力而为。取得一些财政支持来度过一段不可避免的衰落时期。招一些经过仔细挑选的新学生。我在欧洲的一些社会圈子里还是不无影响的。”
“我也对某些方面的人士进行了劝说。看看能否像你所说的那样渡过难关。
幸好人们很快就会忘掉这些事。”
“那也不过仅仅是希望而已。但是我们应该承认,在那所学校里发生了一系列事件,很可能会使一些慈爱的妈妈神经紧张——有的爸爸也会如此。女体育教师,女法语教师,还有第三位女教师——都被谋杀了。”
“正是如此。”
“我听说,”鲁宾逊先生说,“人们总是会听到许多事情的,那位不幸作案的年轻妇女打从青年时代起就对女教师十分厌恶。她曾在学校里度过了不幸的童年时代。精神病学家对此是会十分重视的。至少,他们会谋求减轻罪责的判决,这是现在他们所用的术语。”
“那条路子似乎是上策。”波洛说,“我却希望它不成功,请你原谅我这么说。”
“我完全同意你的意见。一个残忍无比的杀人犯。但是他们将会很看重她杰出的品格,她给许多有名的人物当秘书的工作成绩,她在战争中立下的功劳——十分卓越,我认为——在反间谍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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