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在,”德斯蒙德说,“事情发生在过去。我——我多少听到了一些,虽然是模模糊糊的。好像是关于精神病。有一个人,我不知道究竟是谁,我想也许是雷温斯克罗特夫人吧——我想她住在精神病院有几年了。在她很年轻的时候,就发生过什么惨痛的事情,一个孩子死了,或是出了一起事故,诸如此类——嗯,这事在某些方面跟他有关系。”
“我猜想,这不可能是你自己知道的吧?”
“是的,大概是从我母亲那儿听来的,而她又是从别人那儿听来的,我想她是在印度时由人们的闲聊中听来的吧。谁都知道那些佣人们是怎么聚在一块儿的,还有——Memsahib(太太:当时印度人对欧洲已婚妇女的称呼。——译者注)——也不例外,成天在一起来拉西扯,有时扯的是压根就没影的事。”
“所以你想知道它们中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是的,但我自己却无能为力,我是说我不知道该去问谁,该去找谁。但是,除非我们能发现真相,又是为什么……”
“你是说,”波洛说,“至少就我自己的猜测而言,就认为我是对的:除非我们能证明西莉亚的母亲并没有任何精神方面的毛病遗传给她,否则她是不会同意和你结婚。是那样吗?”
“我想在她的脑子里盘旋的念头就是这个,而这是我母亲把它放进她的脑子里的,这也正是我母亲要去确证的。我认为西莉亚根本就没必要去相信它,因为那不过是粗鲁的怨恨和恶意的流言罢了。”
“这事要调查起来可不容易,”波洛说。
“是这样。不过我已经听人们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他们说你是非常聪明的,你擅长于查清事情的真相,你知道怎样向人们提出问题,并且有办法让他们说出你想知道的东西。”
“你暗示我应该去问的人是谁?当你提到印度的时候,我猜想你不是指的印度当地人,你提到了‘Memsahib’的时代,那个时代在印度有‘仆人会’,你还提到了当时在那儿的英国人和在她们中间流传的闲言。”
“也许我所说的并没有什么价值,事实上我想不管流言出于何人之口,是谁说的——我是说,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们自己也都可能忘了,甚至这些人可能都已去世。我想我母亲所听到的事情本身就不正确,而她听来之后。又加油添醋,于是乎自己胡思乱想起来。”
“而你仍续认为我能够——”
“哦,我不是说我希望你到印度去一趟,去做实地调查,不,其实没有人还留在那儿。”
“所以你认为你不可能给我提供一些名字?”
“没有那种人的名字,”德斯蒙德说。
“但是某几个人的呢?”
“哦,我应该说得更明白一些,我想有两个人确实知道更隐秘的事,因为她们当时就在那儿,她们知道,真正知道,而不是道听途说。”
“你自己不愿意去找她们?”
“哦,就某一点而言我可以去问她们,但是我不会那么做,因为——西莉亚不会同意。她们是很好的人,这就是她们知道的原因,而不是因为她们是卑鄙的人,不是因为她们爱搬弄是非,更不是因为她们曾经促成过那事的发生。恰恰相反,他们也许阻止过,至少她们想这么做,只是做不到而已,哦,我没法准确地表达我的意思。”
“不,”波洛说,“你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我很感兴趣,而且我认为你已经有明确的看法,告诉我,西莉亚也同意你的看法吗?”
“我没有跟她说过太多,你要知道,她是很喜欢马迪和泽莉的。”
“马迪和泽莉?”
“哦,对,这就是她们俩的名字,对不起,我应该解释一下。当西莉亚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也就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像我说过的,我们是邻居——她有一个法国的——嗯,我想我们今天称之为an
pair girl(法语:指不取报酬,吃住在雇主家的家务女工。——译者注),不过当时却叫家庭女教师,也可以叫mademolsna(法语:家庭女教师。——译者注),她是一个很可爱的人,她跟我们这些孩子一块儿玩儿,西莉亚总是叫她玛迪——一家人也都这么叫她了。”
“啊,是的,mademoiselle。”
“是的,你懂法语。我想——也许她能告诉你一些她知道的事,她是不会告诉别人的。”
“啊,那么你提到的另一个呢?”
“泽莉。跟玛迪一样,她也是一个法国家庭女教师。我想马迪在那儿呆了两三年,然后回法国去了,也可能是瑞士吧,于是泽莉就来了。她比玛迪年轻,我们不叫他玛迪,西莉亚叫她泽莉,于是家里人也都叫她泽莉。她非常年轻、漂亮,而且十分有趣,我们大家都非常喜欢她,她跟我们一块儿玩各种各样的游戏,我们都爱她,家里也都喜爱她,雷温斯克罗特将军也常常叫上她一起玩布哨游戏什么的。”
“雷温斯克罗特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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