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不可能年轻。”
她机械似地说。她的脸色转白,肌肉紧张。她费劲地说:
“你认为--柯娜说的没错?理查真的是--被人谋杀?”
安惠所先生如释重担地把一切告诉了海伦。把那个心理重担交给头脑清醒的海伦是一大快慰。
等他说完之后,她说:
“我应该觉得那是不可思议的--可是我却不这么觉得。摩迪和我,在葬礼之后的那天晚上--我相信,我们都有同样的想法。我们各自在心里对自己说柯娜真是个笨女人--却又感到内心不安。然后--柯娜遇害--我对自己说那只是巧合--当然可能--或是,噢!要是能确定就好了。这太难了。”
“不错,是很难。不过波洛是个很有创意的人,而且他真的很接近天才。他十分了解我们的需要--保证说一切只是空穴来风。”
“如果不是呢?”
“你怎么会这样说?”安惠所先生尖刻地说。
“我不知道。我一直感到不安……不只是因为柯娜那天所说的--还有其他的。我当时感到不对劲的。”
“不对劲?怎么不对劲?”
“就只是不对劲。我也不知道。”
“你是说当时在场的某一个人有某个地方不对劲。”
“是的,是的--这一类的。不过我不知道是谁或是什么……噢,这听起来很荒谬--”
“一点也不。这有意思--非常有意思。你并不傻,海伦。如果你注意到了什么,那必定具有意义。”
“是的,可是我想不起来是什么。我越想就越--”
“不要想。这样想是错的。不要管它。迟早它会出现在你脑海里。它一出现--马上让我知道。”
“我会的。”
(9)
纪尔克莉斯特小姐稳稳戴上她的黑毡帽,把一小绺掉落出来的灰发塞进帽子里。侦查庭定在中午十二点,现在才将近十一点二十分。她的灰色裙子和外套看起来相当不错,她想,而且她买了一件黑色宽松的上衣。她真希望能全身都穿上黑色的,可是这超出了她的经济能力。她环视整洁的小卧房,看着墙上挂着的一些写生画,布列克汉港、柯克京顿港、安斯特伊港湾、基兰斯港湾、波尔佛列生港、巴贝坎比港湾等等,所有的画上都有柯娜.蓝斯贵尼特龙飞凤舞的签名。衣柜门上挂着一张褪色的“柳屋茶馆”照片,细心地装在像框里。纪尔克莉斯特小姐珍爱地注视着那张照片,叹了一口气。
楼下的门铃响起,惊动了她的梦想。
“哎呀!”纪尔克莉斯特小姐喃喃地说:“不知道谁--”
她走出房间,沿着有点摇晃的楼梯走下去。门铃再次响起而且带着急促的敲门声。
纪尔克莉斯特小姐为了某种原因觉得紧张。她的脚步有一阵子慢了下来,然后有点不情愿地走向门去,强迫自己不要瞎紧张。
一个穿着黑衣的俊俏小妇提着小手提箱站在门前台阶上。她发现纪尔克莉斯特小姐脸上警觉的表情,迅即说:
“纪尔克莉斯特小姐?我是蓝斯贵尼特太太的侄女--苏珊.班克斯。”
“唷,是的,当然。我不知道。请快进来,班克斯太太。小心厅台--有点突出来。进来这里,对了。我不知道你要来参加侦查庭。我去弄点喝的--咖啡或什么的。”
苏珊.班克斯精神勃勃地说:
“我不想喝什么。我很抱歉,如果我吓到了你。”
“哦,你知道你是吓到了我,有一点。我实在很傻。我通常都不会紧张的。事实上。我告诉那个律师说我不会紧张,而且我不怕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我真的不是神经质的人。只是--也许只是因为侦查庭和--正想着事情,不过我整个上午都神经线绷得紧紧的。就在大概半个钟头前门铃响了而我几乎没有办法去开门--这真是傻到了极点,再说这种时候凶手也不会回来--再说为什么他要回到这里?--而且事实上是一个修女,来为孤儿募捐--我松了一大口气,所以给了她两先令。虽然我不是罗马天主教徒,但是我相信这位穷人的姐妹真的是在做好事。请务必坐下来,班--班--”
“班克斯。”
“对了,当然,班克斯太太。你坐火车来的?”
“不,开车来的。这里的巷道这么窄我开过头一点才找到一处旧采石场把车子开进去。”
“这条巷子是非常窄,不过也几乎没有车子来过这里,这是条有点冷清的巷道。”
纪尔克莉斯特小姐说完最后一句,身子有点颤抖起来。
苏珊.班克斯正在观看着室内。
“可怜的老柯娜姑妈,”她说。“她把她所有的都留给我,你知道。”
“是的,我知道。安惠所先生告诉过我。我预料你会为这些家具感到高兴。你刚结婚不久,我知道,而如今添购家具是很花钱的事。蓝斯贵尼特太太有一些非常好的货色。”
苏珊不表同意。柯娜对古董的品味很差。屋子里所有的都是一些介于“现代”和“假艺术”的货色。
“我不想要这里的任何一样家具,”她说。“我自己已经有了,你知道。我想把它们拍卖掉。除非--有没有任何一件你喜欢的?我乐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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