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生没跟你一起来?”
“葛瑞格不得不到那累人的店里去。”
苏珊看到纪尔克莉斯特小姐吃惊的眼神,说:“我先生在一家药房工作。”
一个从事零售工作的先生似乎跟纪尔克莉斯特小姐印象中聪明的苏珊不怎么相配,不过她勇敢地说:
“噢是的,就像济慈(注:英国名诗人)。”
“葛瑞格不是诗人,”苏珊说。
她又说:
“我们未来有很好的计划--一幢双并的建筑--化妆品和美容院,还有特别处方实验室。”
“那就好多了,”纪尔克莉斯特小姐赞同地说。“就好像伊丽莎白.阿登她其实是个女爵,我听说是这样--还是海伦娜.鲁宾斯坦?不管是谁,”她和善地又说,“一家药房绝不像普普通通的商店--比如说布料店,或杂货店。”
“你开过一家茶馆,你说过,不是吗?”
“是的,我是开过,”纪尔克莉斯特小姐容光焕发。她从没觉得“柳屋”所做的生意跟一般的商店意味相同。在她心目中,开一家茶馆是上流的行业。她开始向苏珊诉说她的“柳屋”。
以前已经听过的安惠所先生让心思转向其他的事上。苏珊向他说过两次话都没有回答,他急忙向她道歉。
“原谅我,亲爱的,老实说,我正在想你伯伯提莫西。我有点担心。”
“担心提莫西伯伯?我才不会。我不相信他真的有什么毛病。他只不过是患了臆想症。”
“是的--是的,你也许对。我坦白说我担心的不是他的身体健康。是提莫西太太。显然她不小心从楼梯摔下来,摔断了脚踝。她躺在床上不能动,而你伯伯的情况糟透了。”
“因为他这下不得不换过来照顾她?这对他很有好处,”苏珊说。
“是的--是的,也许吧。可是你可怜的婶婶真的能得到照顾吗?这真是个问题。家里一个仆人都没有。”
“生活对老年人来说真是苦不堪言,”苏珊说。“他们住在一幢乔治王时代的领主宅邸里,不是吗?”
安惠所先生点点头。
他们有点机警地走出“金武士”饭店,不过记者似乎都已散开离去。
有几个记者躺在别墅门口等苏珊。在安惠所先生的护送之下,她说了几句必要而无关痛痒的话。然后她和纪尔克莉斯特小姐走进门去,而安惠所先生回到“金武士”饭店,他已订了一个房间。葬礼将在第二天举行。
“我的车子还停在采石场里,”苏珊说。“我忘了。我等一下开到村子里去。”
纪尔克莉斯特小姐焦急地说:
“可不要太晚。你不会天黑才出去吧?”
苏珊看看她,笑了起来。
“你不会认为凶手还在这附近吧?”
“不--不,我想是不会。”纪尔克莉斯特小姐一脸尴尬。
“她心里正是这样想的,”苏珊心想,“真是有趣!”
纪尔克莉斯特小姐走向厨房。
“我相信你会喜欢提早喝下午茶。大概再半个钟头怎么样,班克斯太太?”
苏珊认为三点半就喝下午茶是太过分了,不过她能体会出“一杯好茶”是纪尔克莉斯特小姐为恢复紧张而出的点子,而且她也有她自己乐于取悦纪尔克莉斯特小姐的理由,因此她说:
“随你意吧,纪尔克莉斯特小姐。”
纪尔克莉斯特小姐高高兴兴的在厨房里忙着,苏珊走进客厅。她坐不到几分钟,门铃响起,伴随着一阵非常规律的“咚咚”声。
苏珊走到大厅,纪尔克莉斯特小姐出现在厨房门口,身上穿着一件围兜,双手粘满面粉在上面擦着。
“天啊,你想会是谁?”
“又是记者,我想,”苏珊说。
“哎呀,真是烦人,班克斯太太。”
“噢,没关系,我去应付。”
“我正要做些圆饼下茶。”
苏珊走到门前,纪尔克莉斯特小姐不安地踌躇着。苏珊怀疑她是否认为一个拿着手斧的男人正等在门外。
然而,访客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绅士,苏珊打开门时他举起帽子,朝他微微一笑,就像伯叔辈的人一样,说:
“我想你就是班克斯太太?”
“是的。”
“我叫顾斯瑞--亚历山大.顾斯瑞,我是蓝斯贵尼特太太的朋友--多年的老朋友,你,我想,是她的侄女,以前的苏珊.亚伯尼瑟小姐?”
“不错。”
“那么既然我们彼此已经知道对方是谁,我可以进去了吧?”
“当然。”
顾斯瑞先生仔细地在踏板上擦擦鞋底,走进门,脱下大衣,跟帽子一起放在一只橡木箱上,随着苏珊走入客厅。
“这是个哀伤的时候,”顾瑞斯先生说,对他来说,哀伤似乎显得不自然,他的习惯是微笑。“是的,非常哀伤的时候。我就住在这附近,我觉得至少我可以出席侦查庭--当然还有葬礼。可怜的柯娜--可怜的傻柯娜。她刚结婚不久我就认识她了,我亲爱的班克斯太太。一个很有精神的女孩--而且对艺术非常认真--对皮尔瑞.蓝斯贵尼特也是一样--我是说,把他看作是个画家。综合来说,他待她还不坏。他误入歧途,如果你懂我的意思,是的,他误入歧途--不过幸好柯娜把这看作是艺术家气质的一部分。他是个艺术家因此得以不朽!事实上,我不敢确定她不会更进一步认为他永垂不朽因此他一定是个艺术家!可怜的柯娜,一点都没有艺术感--尽管我得说,她在其他方面,感性很够--是的,令人惊讶的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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