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雪安突然大笑说:“你们知道,我觉得这一切十分有趣!活生生的一出‘范赛遗产’。对了,罗莎蒙和我想要客厅里的那张孔雀石桌。”
“噢,不好,”苏珊叫了起来,“我要那个。”
“又来了,”乔治眼睛望向天花板说。
“哦,我们不必为这个伤和气,”苏珊说。“我要那张桌子的理由是为了我的美容院。只是增添一点特色--我会在上面摆一大束蜡制花。那看起来会好极了。蜡制花很容易找到,不过绿色的孔雀石桌可就不那么普遍了。”
“可是,亲爱的,”罗莎蒙说,“那正是我们要它的原因。为了一出新戏,如同你所说的,作为一个特色--那么具有时代色彩。而且不管是摆上蜡制花或是蜂鸟,都配合得恰到好处。”
“我懂你的意思,罗莎蒙,”苏珊说。“但是我不觉得你的理由有我的充分。你可以轻易地在舞台上用一张上过漆的孔雀石桌--看起来就跟真的一样。
但是我的美容沙龙就得用真的孔雀石桌。”
“好了,女士们,”乔治说,“来个君子协定怎么样?为什么不抛铜币,或是比纸牌大小来决定?这跟那桌子的时代作风相当吻合。”苏珊和善地微微一笑。
“罗莎蒙和我明天再讨论一下,”她说。
她似乎如同往常一般,相当有自信。乔治满有兴味地看看她的脸再看看罗莎蒙的脸。罗莎蒙脸上有种模糊,相当遥不可及的表情。
“你支持谁,海伦舅妈?”他问道,“我敢说是旗鼓相当。苏珊有决心,但是罗莎蒙专心得令人叹为观止。”
“也许不用摆蜂鸟,”罗莎蒙说。“那些中国花瓶拿一个来当电灯座,配上金黄色的灯罩一定很可爱。”
纪尔克莉斯特小姐急急打圆场。
“这屋子里到处都是非常漂亮的东西,”她说。“我相信那张绿桌放在你的新房里一定很好看,班克斯太太。我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桌子。这一定值很多钱。”
“当然,会从我那份遗产中扣除,”苏珊说。
“对不起--我的意思不是--”纪尔克莉斯特小姐一脸狼狈相。
“可以从‘我们’那份中扣除,”麦克说。“加上蜡制花。”
“它们摆在那张桌上很配称,”纪尔克莉斯特小姐喃喃说道。“真的很艺术,非常好看。”
可是没有人理会纪尔克莉斯特小姐的好心意。
葛瑞格再度以他那高度紧张的声音说:
“苏珊要那张桌子。”
这句话引起了一阵不安的骚动,好像葛瑞格用他的话,一下子就改变了原来气氛。
海伦连忙说:
“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乔治?除了那套史波德瓷盘之外。”
乔治露齿一笑,原先的紧张气氛松弛了下来。
“逗弄老提莫西实在有点叫人感到惭愧,”他说。“但是他实在有点叫人不敢相信。他被宠坏了,凡事予取予求,长久下来,都成了不良习惯了。”
“你得迁就一下病人,柯罗斯菲尔德先生,”纪尔克莉斯特小姐说。
“我看他红光满面,根本没什么病,只不过是个老臆想症患者而已,”乔治说。
“当然,”苏珊同意说。“我不相信他有任何毛病,你相信吗,罗莎蒙?”
“什么?”
“提莫西伯伯没有任何毛病。”
“没有--没有,我不这么认为。”罗莎蒙含糊其辞。她道歉说。“对不起,我正在想什么样的灯光配得上那张桌子。”
“你们知道了吧?”乔治说。“一个一心一意的女人。你太太是个危险的女人,麦克,我希望你了解这一点。”
“我了解,”麦克有点严肃地说。
乔治兴高采烈地继续说下去。
“桌子争夺战!明天待续--君子之争--但各人意志坚强。我们大家都应该各自加入阵营。我支持这么甜美、表面上看起来柔顺其实却不然的罗莎蒙。
丈夫理所当然是支持他们的太太。纪尔克莉斯特小姐?显然是站在苏珊那一边。”
“噢,真是的,柯罗斯菲尔德先生,我可不敢--”
“海伦舅妈呢?”乔治不理会纪尔克莉斯特小姐,继续说。“你是关键性的一票。噢,呃--我忘了。潘达礼尔先生呢?”
“对不起,你说什么?”赫邱里.波洛一头雾水。
乔治考虑要不要向他解说,不过决定还是不要的好。这可怜的老头子一个字都听不懂。他说:“没什么,只是个家庭玩笑。”
“是的,是的,我明白。”波洛和气地微微一笑。
“这么一来你有决定性的一票,海伦舅妈。你站在谁那一边?”
海伦微微一笑。
“也许我自己想要,乔治。”
她巧妙地转换话题,面向她的外国客人说:
“恐怕你觉得无聊把,潘达礼尔先生?”
“一点也不,夫人。我觉得很荣幸能加入你们的家居生活--”他一鞠躬说。“我想说--我不太能表达我的意思--遗憾这幢房子得从你们手里交给外国人士。这,无疑的--是一大遗憾。”
“不,真的,我们一点也不感到遗憾,”苏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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