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是站在那里讲电话时昏倒了--想不到她竟然一大早就起来了!我从没见过她这么早起过。”
“想不到,是的!”他随意加上一句:“我想,那时还没有其他人起来吧?”
“老实说,先生,提莫西太太那时已经起床。她一向就早起--经常在早餐之前出去散步。”
“她是属于早起的一代,”波洛点点头说。“现在的年轻人--他们不会那么早起床吧?”
“不会,你说的对,先生,我端茶去给他们,一个个都还在呼呼大睡--而我自己已经去得晚了,受了惊,找医生来,又得自己先喝一杯镇定一下自己,耽误了不少时间。”
她离去。波洛回想她所说的话。
“摩迪.亚伯尼瑟已经起床了,而年轻的一代都还在床上--可是这并表示什么,波洛心想。任何人都可能听到海伦开门的声音,而跟随她去偷听--然后回床去假装呼呼大睡。”
“但是如果我推断的没错,”波洛心想。“而且终究我推断正确是很自然的事--这是我的习惯!--那么,没有必要探究谁在这里谁在那里。首先,我必须为我的推论找出证据。然后--我发表一下小小的演说。然后坐下来,看看会发生什么……”
珍妮一离开房间,波洛便把一杯咖啡喝光,穿上大衣,戴上帽子,离开他的房间,敏捷地跳下后面的楼梯,从侧门出去。他轻快地走了四分之一英里路,到电讯局去打长途电话。不久他便再度跟安惠所先生通话。
“是的,又是我!不用理会我原先交付给你的任务。那是假的!那时有人在窃听。现在,我的朋友,谈谈真正的任务。你必须,如同我原先说的,搭火车,但不是到贝瑞.圣艾德蒙去。我要你到提莫西.亚伯尼瑟家去。”
“可是提莫西和摩迪现在人在恩德比。”
“不错。他家没有人,除了一个叫琼斯的妇人,他花了不少钱劝说她留下来帮他们看家。我要你做的是,到那里去拿样东西!”
“我的好波洛!我可真的没办法降格当起小偷来!”
“不会是要你去偷。你跟认识你的琼斯说,亚伯尼瑟夫妇要你去帮他们拿样东西到伦敦,她不会起疑心。”
“是的,也许不会。不过我不喜欢这样做。”安惠所先生以非常不情愿的语气说。“为什么你不能自己去拿。”
“因为,我的朋友,我是个陌生的外国人,琼斯太太见到我会立刻起疑,难题就产生了!对你,她就不会了。”
“是的,是的--我明白。但是提莫西和摩迪知道了会怎么想?我认识他们已经四十多年了。”
“你也认识理查.亚伯尼瑟四十多年了!而且你打从柯娜.蓝斯贵尼特还是个小女孩开始就认识她了!”
安惠所先生以“壮士断腕”的语气说:
“你确定这真的有必要,波洛?”
“这像战时海报上的问题一样,‘你的征途真的有必要吗?’我告诉你,有必要。非常必要!”
“那么你要我去拿的是什么东西?”
波洛告诉了他。
“不过,说真的,波洛,我不明白--”
“你没有必要明白。要明白的人是我。”
“那么你要我拿那样鬼东西干什么?”
“你把它带到伦敦,送到榆园一个地方去,如果你手上有笔,把地址记下来。”
安惠所先生用笔记下地址之后,仍旧以“壮烈牺牲”的口吻说:
“我希望你知道你在干什么,波洛?”
他的语气带着十分怀疑的意味--但是波洛的回答斩钉截铁。
“当然我知道我在干什么。我们将直捣黄龙了。”
安惠所先生叹了一口气。
“要是我们猜得出海伦想告诉我的是什么就好了。”
“不用猜,我知道。”
“你知道?可是我的好波洛--”
“以后再跟你解释。不过我先向你保证,我知道海伦.亚伯尼瑟在照镜子的时候发现了什么。”
早餐的气氛不太对劲。罗莎蒙和提莫西都没有出现在餐桌上,不过其他的人都到了餐厅,以低沉的声音交谈,而且吃得比平常少一点。
乔治是第一个恢复平日神情的人。他生性乐天快活。
“我想海伦舅妈会没事的,”他说。“医生总是喜欢拉长着脸。毕竟,脑震荡算得了什么?经常几天之内就痊愈了。”
“战时我认识一个脑震荡的女人,”纪尔克莉斯特小姐答腔说。“她走在路上时一块砖块或什么的击中她的头--那时正是空袭时期--她一点都没感到异样。只是继续做她的事--然后十二个钟头之后突然在开往利物浦的火车上昏倒。你们相不相信,她一点都不记得她到过车站,搭上火车等等。
她在医院里,怎么想就是想不起来。她在医院待了将近三个星期。”
“我想不通的是,”苏珊说,“海伦那么早打电话干什么,还有她在跟谁打电话?”
“感到不舒服,”摩迪肯定地说。“也许醒来时感到怪怪的,便下楼打电话找医生。然后突然感到晕眩就倒在地上。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倒霉正好头撞到门挡上,”麦克说。“如果她跌到厚厚的地毯上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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