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证人[英]阿加莎·克里斯蒂【完结】(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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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告诉她,到这周末她就可以下楼了,她的骨头没摔伤,这真使格兰杰医生扫兴。对他这样为生命奔波的医生来说,她算一种什么样的病人?如果他的病人都象这老妇人一样,他就非取下开业的牌子,关门不可!

埃米莉?阿伦德尔满有精神地回答——她和格兰杰医生是一对长寿的战友。他恃强欺弱,她蔑视一切——(她)他们常常从相互陪伴中得到多么大的乐趣啊!

可现在,当老医生步履沉重地离开后,老太太躺在那里,紧锁双眉,想呀——想呀——漫不经心地听着身边的明尼?劳森在唠叨,她话中有话——突然,她头脑清醒了,听清了劳森苛刻的话语。

鲍勃趴在女主人床角的一块小地毯上,劳森小姐正弯着腰一边看着它,一边嘁嘁喳喳地高声说:“可怜的小鲍勃,要是我们的小鲍勃知道它对可怜的女主人干的这事,她会向现在那么高兴吗?”

阿伦德尔小姐马上抢过话来说:

“明尼,你被犯傻气了。你英国人的正义感哪里去了?在这个国家里,不论男女,任何一人,在没有证据证明他们犯罪以前,都是无辜的。这你不知道吗?”

“哦,可我们的确知道……”

埃米莉厉声说:

“我们什么也不知道!明尼。你一会儿动动这,一会儿又碰碰那,别让我心烦了。你一点也不知道在病人房里该责备们做事吗?给我出去,把埃伦叫来!”

劳森小姐恭恭敬敬地弯腰退出。

埃米莉?阿伦德尔小姐看着她走出的背影,也觉得自己梢该受点责备。明尼虽有些不正常,但她还是一个尽力工作的人。

过了一会儿,她有皱起眉头,愁容满面了。

她极不高兴。着好胜心强的老妇人非常厌恶遇事无能。但是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她竟变得一筹莫展,束手无策。

有时,她不相信自己身上的器官,也不相信自己对事情的记忆力。她周围确实没有一个人是她可以信赖的。

半小时后,门噶地一声开了,劳森小姐潜声蹑足地走进来,手里端着一杯肉汁,她看到女主人闭目躺在那里就停在她旁边,不知所措。这时埃米莉?阿伦德尔的嘴里突然迸出几个字,说时用力之大,如此斩钉截铁,吓得劳森小姐几乎扔掉杯子。

“玛丽?福克斯。”阿伦德尔小姐说。

“您要盒子,亲爱的?”劳森小姐说,“您是要盒子吗?”

“你耳朵聋了,明尼。我没好所盒子的事情。我是说玛丽?福克斯。我去年在切尔特南见到的女人。她是埃克塞特大教堂牧师会中一个牧师的妹妹。递给我那个杯子。你把杯子里的肉汁都撒到小碟子里了。以后进屋别用脚尖走路。你不知道,那样子多让人生气。下楼去吧!把伦敦的电话本拿来。”

“亲爱的,我给您查一下电话号码好吗?或者查个地址?”

“要是我想要你干那事,我早就告诉你了。照我告诉你的去办。把电话本拿到这儿来,把笔、墨水和文具放到我床边。”

劳森小姐遵命。

她把老妇人所需的东西全拿了来,放好后正准备出屋时,埃米莉?阿伦德尔突然说:

“明尼,你是一个老实的好人。不要理会我的叫骂。事情的内情比我的伤还要严重。你总是那样耐心,对我也那样好。”

劳森小姐面红耳赤地走出屋子,同时从双唇迸出一串不连贯的话。

阿伦德尔小姐坐在床上写着信。她缓慢而又认真的写着,因为思考而停了好几次,在句子下面划了很多横线。在这篇信纸上她划掉不合适的句子,划了又划——因为她是受教育长大的,学校教过她不可浪费纸张。最后,她满意地长叹了一口气,签上名,把信放进信封里。她在信封上写上了名字。然后,她又另外拿出一张纸,写第二封信。这次,她打可一张草稿,经过反复阅读作了修改和删除后,抄成正式的信。她仔细地通读了写好的信,感到格外满意,信中表达了她要说的意思,随即把信装进信封,封好,写上收信人姓名地址:哈彻斯特,珀维斯律师服务所,威廉?珀维斯先生收。

她又拿起第一封信,收信人是赫尔克里?波洛先生。她打开有地址的电话号码本,查到地址后把它写上。

一阵轻轻的叩门声。

阿伦德尔小姐慌忙将刚才写好地址的信——给赫尔克里?波洛的信——塞进文具盒里。

她不想引起明尼的好奇。明尼太爱刨根问底了。

她说了句“进来!”很快就躺在枕头上,她松了一口气。

她已采取了随机应变的措施。

五 赫尔克里?波洛收到一封信

 

诚然,我上面所叙述的事情是在很长一段时间后才知道的。我想,我描述得够精确的了,因为我详细询问了阿伦德尔家庭中每一个成员。

波洛和我只是在收到了阿伦德尔小姐的信后,才卷进了这一案件之中。

这一天,我记得特别清楚。这是六月底的一个炎热、无风的早晨。

每天早晨当波洛打开送来的信件时,有一种独特的习惯。他拣起每一封信,先认真地观察一下,再用裁纸刀整齐地把信封裁开。然后逐字逐句地读完信的内容,就把信放到离巧克力互较远的四叠卷宗的一卷之中。(波洛早饭通常喝巧克力——一种反常的习惯。)他每天这样做,就跟机器一样,一丝不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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