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点也没想到,”她妹妹反复说,“她从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这是她对你说的,是?”
“哦,是的,她重复说了好几遍。阿伦德尔小姐的亲戚,实在是居心险恶。他们还继续象以前那样想要这笔钱——他们疏远她,怀疑她。毕竟,这是一个自由的国家……”
“看上去英国人在吃误解的苦头。”波洛嘟哝着说。
“我倒希望不管任何人,都可以完全按他们自己的意愿来支配遗产!我认为阿伦德尔小姐是很明智的。很明显,她不相信自己的亲人,我敢说,事出有因。”
“噢?”波洛感兴趣地把身子向前倾了一下,“真的吗?”
波洛表现出注意力更加集中,更加讨人喜欢的样子,这更促使伊莎贝尔增加继续往下说的兴趣:
“是的,确实如此。她的侄子查尔斯?阿伦德尔,完全是个坏家伙。这是众所周知的!我相信一些外国警察甚至要捉拿他。根本不是个称心如意的人。至于他妹妹,我实际并没有和她讲过话,她是个打扮得很妖里妖气的女孩子。时髦过分,真的,脸上的胭脂、粉,擦得多得可怕。看一眼她的红嘴唇,就能使我差不多病倒。那嘴唇看上去就象沾了血,我的确怀疑她是不是吸毒——有时,她的举止很怪。她和那个年轻漂亮的唐纳森医生订了婚,但我觉得甚至他看到她那样子也有些厌恶。当然,她的举止媚人,可我希望他早晚能恢复理性,去娶一个喜欢农村生活的能在室外干活的漂亮英国姑娘。”
“其它亲人呢?”
“嗯,我再继续说给你。非常令人不满意。并不是说我要讲塔尼奥斯夫人的坏话——她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女人——但她确实是个白痴,完全受她丈夫的支配。而他是一个土耳其人——一个英国姑娘嫁给一个土耳其人,是相当可怕的事。我认为是这样,你不这么看吗?这说明这姑娘没有挑剔。当然,塔尼奥斯夫人是一位慈母,可孩子们都不招人喜欢,这些可怜的小东西。”
“总而言之,你是否认为劳森小姐更值得领受阿伦德尔小姐的遗产呢?”
朱莉娅心平气和地说:
“明尼?劳森是个好女人。世上少有。这不是说她好象从没有想到过金钱,但她从不贪婪。”
“可她还从没有想拒绝接受这笔遗产吧?”伊莎贝尔身子往回缩了缩,说:
“这个——任何人都不会那样做的。”
波洛笑了,说:“不会的,恐怕不会……”
“你瞧,波洛特先生,”朱莉娅插话道,“她把这看做是对她的信任——一种神圣的信任。”
“她挺愿意给塔尼奥斯夫人或者她的孩子们些东西,”伊莎贝尔继续说,“只是她不想要塔尼奥斯先生控制所有权。”
“她甚至说她可以考虑给特里萨生活费。”
“我认为她这样做是很宽宏大量的——考虑到那姑娘对她总是那么不尊敬。”
“确实是这样,波洛特先生,明尼是最塔尼奥斯的人。我不多说了,你当然是了解她的喽?”
“是的,”波洛说,“我了解她。可我还不是不知道——她现在的地址。”
“当然你还不知道!我多傻呀!要我把地址给你写下来吗?”
“我可以自己写。”波洛拿出他那本一直用的笔记本。“克兰罗伊登公寓,17号,W2,离怀特利房子不远。请你代我们问她好,行吗?我们最近一直没有听到她的消息。”波洛站了起来,我也跟着起身。“我应该谢谢你们二位,”波洛说,“谢谢你们最动人的谈话和善意地告诉了我们我朋友的地址。”
“我想准是绿房子那的人没告诉你们地址,”伊莎贝尔大声说,“一定是那个埃伦!仆人总是那么妒忌,那么鼠肚鸡肠。他们对明尼总是那么刻薄。”朱莉娅象个贵妇人似地和我们握了握手。“对你们的来访很高兴,”她很有礼貌地说,“我不知道……”她向她妹妹投了一个询问的颜色。“你们原因,或许——”伊莎贝尔脸色微现红晕,“就是说,你们愿意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吃晚饭吗?很简单的晚饭——一些切碎的生菜,黑面包和黄油,还有水果。”
“听上去还挺好吃的,”波洛赶快说,“可是对不起,我和我的朋友还得赶回伦敦。”
十二 我和波洛讨论案情
“感谢上帝,波洛,”我热情地说,“你使我们没有吃上她们晚饭的生胡萝卜;多么古怪的女人啊!”
“她们也许能给我们吃一块好牛排——外加油炸土豆——也许再给一瓶好酒。我不知道我们在那里能喝上些什么。”
“我想我们在那里只能喝井水,”说这话时我也直打冷战,“或者能喝点没有酒精的苹果酒。那儿真是个鬼地方!我打赌那里出来花园里有一个厕所外,没有浴室,也没有卫生设备!”
“奇怪,女人怎么会喜欢过这种不舒服的日子,”波洛若有所思地说,“虽然她们很善于精打细算,以应付不太富裕的日子,但不是穷酸到那种地步。”
我在弯曲的小路上开着车,转过最后一个弯,又重新出现在同往马克特?贝辛的大道上。这时,我问波洛:“现在你命令我这个司机干什么?我们下面该访问哪一家了?或者我们再回乔治小旅店,问问那个有气喘病的老招待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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