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说:
“假如这次我们把孩子们带来就好了。埃米莉姨妈会情不自禁地喜欢我们的玛丽。我们的爱德华也很聪明。”
塔尼奥斯冷冰冰地说:
“我觉得你姨妈不是一个很爱孩子的人。孩子们在不在这里可能都差不多。”
“哦,雅各布,但是……”贝拉说。
“是的,是的,我亲爱的。我知道你的情感。可这些无情的英国老处女——呸!她们没人性。为了我们的玛丽和,我们真愿意尽一切力量,不是吗?对阿伦德尔小姐来说,帮我们这点忙一点不费劲。”
塔尼奥斯夫人转过身来,双颊泛起红晕,
“哦,雅各布,我求求你,求求你,这次不要谈。我肯定。这次谈是不明智的。我非常不愿意这次谈。”
塔尼奥斯站在她身后,紧挨着她,他用胳臂搂着她的肩。她颤栗了一下,然后变得坚定了——几乎是一动不动。
他仍用欢快的语调说:
“反正就是这样,贝拉,我想你会按我的要求去做……你知道,你常常是这样做的——最终你会……是的,我想你会按我说的去做……”
三 事故
星期二下午。通向花园的旁门开着。阿伦德尔小姐站在门槛那儿,把鲍勃的球投到花园的路上。小狗马上向球扑去。
“再表演一次,鲍勃。”埃米莉?阿伦德尔说,“你的表演不错。”
皮球又一次在地少年宫快速滚动,鲍勃飞快地在后面追逐。
阿伦德尔小姐弯下腰,拾起鲍勃放在她脚旁的皮球,走进房子,鲍勃紧跟在她身后。她关上旁门,进入会客室,鲍勃还紧跟着她,最后她把球放在抽屉里。
她看了一眼壁炉台上的闹钟。已经六点半了。
“鲍勃,我想饭前得休息一下。”
她上了楼,走进卧室。鲍勃陪伴着她。阿伦德尔小姐躺在引花布外罩的大长沙发上。鲍勃在她的脚旁,她叹了口气。她感到很高兴,今天是星期二,明天她的客人就要走了。这倒不是说这周末她得知了一些她过去不知道的事情,更主要的是她不能不顾及自己。
她自言自语地说:
“我想我一天天在变老……”然后,她震惊了一下说,“我是老了……”
她闭目躺了足足有半个小时,然后客厅老女仆埃伦送进来热水,她站起来,准备吃晚饭。
唐纳森医生今晚要同他们一切吃晚饭。埃米莉?阿伦德尔希望能在家里找个机会好好了解一下他。与众不同的特了萨竟想和这个刻板的、学究式的年轻人结婚,这件事看上去仍然使她难以置信。而这个刻板的、学究式的年轻人竟想娶特里萨为妻,这看上去也有点滑稽。
一晚上过去了,她觉得自己没能更深入地了解唐纳森医生。他非常有礼貌,一本正经,这使她心里很厌烦。她从内心同意皮博迪小姐的评价。这时,有一种想法掠过她的脑际:“在我们年轻的时代,这是好品德。”
唐纳森医生没呆到很晚。他十点钟就走了。他离开以后,埃米莉?阿伦德尔小姐宣布自己也要睡觉了。她上了楼,那些年轻的亲戚也上了楼。他们今晚的兴致也就到此结实。劳森小姐留在楼下,做最后剩下的工作:把鲍勃小狗放出去,压上炉火,放好炉门挡板,卷起炉前地毯,防止失火。
大约五分钟后,她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地来到女主人的屋子里。
“我想,我全都拿来了。”她一面说,一面放下毛线、工作袋和一本图书馆借来的书,“我希望这本书还可以。您单子上的书,她一本也没有,不过她说,肯定您会喜欢这本书。”
“那姑娘是个傻瓜,”埃米莉?阿伦德尔说,“她对书的鉴赏力是我所碰到的最差的了。”
“哦,亲爱的,我真遗憾——是不是我应该……”
“无稽之谈,这不是你的过错。”埃米莉?阿伦德尔和气地补充说,“我希望你今天下午玩得快乐。”
劳森小姐脸上显出喜悦的神色。她看起来态度热切,也变得年轻了似的。
“哦,是玩得很好,多谢您老。您宽宏大量,让我玩了一下午。我下午过得有意思极了。我们玩了扶乩写字板游戏,真的——扶乩写字板写出了最有趣的东西。有几个是神灵的启示……当然每次都不完全一样……朱莉娅?特里普试了几次,还真灵验。有几个神示是九泉之下的人们穿过来的。这——真使人感激——您能允许玩这种游戏……”
阿伦德尔小姐微微一笑,说:
“最好被让教区牧师听见你讲这神话。”
“哦,确实是这样的。亲爱的阿伦德尔小姐,我确信——我完全相信——不可能有一次不灵验。我只是希望亲爱的朗斯德尔牧师也来言讨这个事情。在我看来,谴责一件你还没有调查过的事情,这是心胸非常狭窄的表现。”
朱莉娅和伊莎贝尔?特里普都是信唯灵论的女人。
“搞得太虚无缥缈,就不真实了。”阿伦德尔小姐说。
她不大喜欢特里普姐妹,她觉得她们的服装太荒唐可笑;她们吃素食和生菜的习惯荒谬;她们的举止做作。从她们身上看不出家教传统,家庭出身——事实上,是没教养的女人!但是她们的一片诚挚使她感到乐趣,她心底无限仁慈,绝不妒忌她们之间的友情明显地给可怜的明尼带来的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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