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洛说:“今天早晨,先生,在ce pauvre(法语:可怜)的莫利先生的候诊室里。”
阿里斯泰尔?布伦特的眉结解开了。他说:“对了。我就知道在什么地方见过您”。他转向杰普,“我能为您做点什么?听到可怜的莫利的事我非常难过。”
“您感到吃惊吗,布伦特先生?”
“很吃惊。当然,我并不怎么了解他,可我觉得他完全不象要自杀的人。”
“今天上午,他的身体和精神看起来都还好吧?”
“我觉得是这样——是的”,阿里斯泰尔?布伦特停了一下,然后带着一种近乎孩子气的微笑说,“说真的,我心里很害怕去看牙医。我特别恨那该死的玩意儿在嘴里吱吱乱钻。所以我很少注意到别的什么。刚一做完,你们知道,我就起来走了。但我要说那时候莫利看来完全正常。心情愉快,忙乎个不停。”
“您经常找他看牙吗?”
“我想这是我第三次或是第四次去找他了。一年前开始我的牙才开始老出毛病的。大概真是老了的缘故吧。”
赫克尔?波洛问:“最初是谁给您介绍的莫利先生?”
布伦特皱紧双眉,尽力聚精会神地回想着。
“让我想想——有一次我牙疼——有人告诉我去找夏洛蒂皇后街的莫利先生——不行,我怎么也想不起是谁了。对不起。”
波洛说:“要是想起来,您可以告诉我们吗?”
阿里斯泰尔?布伦特好奇地看着他。
他回答道:“当然可以。为什么?这很重要吗?”
“我觉得”,波洛说,“这可能非常重要。”
就在他们正走下寓所前的台阶时,一辆小汽车嘎然停在门口。这是一辆专为运动目的制造的汽车——坐这种车的人要出来必须从方向盘下面扭动身体一截一截地往外挤。
那正在下车的年轻女人看起来就象只由手臂和腿构成的一样。两个男人已经谈着话转身沿着街道走去了,她才终于从车里钻出来了。
姑娘站在人行道上望着他们。突然,她大喊了一声“喂!”
两个人都没意识到是在叫他们,谁也没有转过脸来。那姑娘又叫道:“喂!喂!那边那两位!”
他们停下来,好奇地四望。姑娘朝他们走过去,手臂和腿上压痕犹存。她又高又瘦,伶俐活泼的表情弥补了她长相上的不足。她的皮肤黝黑,是那种经过大量日晒后的深棕色。
她对波洛说:“我认识你——你是大侦探赫克尔?波洛!”她的声音热情浑厚,略带一点美国口音。
波洛回答:“听候您的吩咐,小姐。”
她的目光移向他的同伴,波洛连忙介绍:“这位是杰普侦探长。”
她的眼睛一下子睁得老大——好象显得很吃惊。她声音有点急促地说:“你们来这儿干什么?阿里斯泰尔姨公他没——没出什么事吧?”
波洛立即反问道:“您怎么会这么想呢,小姐?”
“他没事?太好了。”
杰普接过了波洛的问题。
“您怎么会以为布伦特先生出了事呢,呃——您怎么称呼——小姐?”
他停下来。
姑娘一字一句地回答:“奥莉维亚,珍妮?奥莉维亚。”然后她轻轻地、不能让人信服地笑了笑说:“门前警犬打转,楼顶必有炸弹,不是吗?”
“我很欣慰地告诉您布伦特先生平安无事,奥莉维亚小姐。”
她直视着波洛。
“那么是他叫你来做什么吗?”
杰普说:“奥莉维亚小姐,是我们来拜访他,想让他就今天上午发生的一起自杀事件提供点线索。”
她追问道:“自杀?谁自杀了?在哪儿?”
“一位牙科医生,夏洛蒂皇后街58号的莫利先生。”
“噢!”珍妮?奥莉维亚失声叫道,“噢——”,她皱起眉,眼盯着前方。然后她出人意料地说:“噢,可这太荒唐了!”她一转身,突然间一点不讲客套地离开了他们,登登登跑上了哥特楼的台阶,掏出钥匙开门进去了。
“啊!”杰普凝视着她的背影发话了,“要说这事可有点奇怪啊。”
“有意思”,波洛缓缓地说。
杰普定定神,看了一眼腕上的表,招手拦了一辆过路的出租车。
“我们还来得及赶在去萨瓦旅馆之前先拜访塞恩斯伯里?西尔。”
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正坐在格伦戈威尔宫廷旅馆光线暗淡的休息室里喝茶。
穿便衣的警官的出现使她感到有些慌张——但杰普看出她的激动其实源于欣喜。而波洛则伤心地发现她仍然没有把鞋上的带扣缝好。
“真的,警官先生”,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颠三倒四地说着话,眼睛不停地东张西望,“我真不知道我们在什么地方才没人打扰,这太难了——特别是吃茶点的时间——也许您想用点茶——还有——还有您的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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