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普说:“原来是放在那装毛皮的箱子里的。”
波洛点点头。
他摸着一件灰色的松鼠皮的衣服,颇有鉴赏力地评论道:“头等毛皮。”
接着他走进浴室。
那儿过份炫耀地摆了很多的化妆品。波洛饶有兴趣地看着它们。香粉、口红、雪花膏、粉底霜、护肤霜,还有两瓶染发剂。
杰普说:“我想,她不是个崇尚自然的金发女人。”
波洛小声地说:“四十岁的时候,mon ami(法语:我的朋友),大多数女人的头发开始变灰,但我们的查普曼夫人却是一个不肯遵从自然规律的人。”
“她也许现在已经改染成红色了。”
“我怎么知道?”
杰普道:“有事使你忧虑,波洛,是什么?”
波洛道:“是的,我是在忧虑,我非常忧虑。这儿,你瞧,我碰到个解释不通的难题。”
他决然地再一次走进了杂物间。
他拿起死去的女人脚上的鞋。它穿得很紧,很难脱下来。
他检查了鞋扣,是很粗糙的手工缝上去的。
赫克尔?波洛叹了口气。
他说:“这正是我所希望的!”
杰普难以理解地说:“你想要干什么——把事情弄得更难办吗?”
“正是这样。”
杰普说:“一只皮鞋,用带扣系上的。这有什么问题?”
赫克尔?波洛说:“没什么——一点也没什么。但无论如何——我还是弄不明白。”
据听差说利奥波德国王公寓82号的默顿太太是查普曼夫人在公寓大楼里最好的朋友。
因此,杰普和波洛下面去的正是82号。
默顿太太很健谈,有一双漆黑的眼睛,发型是经过精心梳理的。根本无需做什么事,她就谈了起来。她简直是太容易地就进入一种满带戏剧性的状态了。
“希尔维亚?查普曼——呃,当然,我并不是非常了解她——应该说,是不了解她的内心。我们偶尔晚上打打桥牌,还一起去看过电影,当然,有时候还一起买东西。但是,啊,请您告诉我——她没死,对吧?”
杰普使她放了心。
“啊,听到这个我真感到欣慰!但刚才送报纸的都轰传开了,说在一套房子里发现了尸体——人们听到的事情里边一多半都信不得,是不是?我可从来不相信。”
杰普提出了一个更深入的问题。
“不,我一点儿都没听到过查普曼夫人的消息——自打她走了以后。她一定走得很匆忙,因为我们说过下星期要去看琴吉?罗吉斯和弗雷德?阿斯泰拍的新片子。她那时候可是什么都没说。”
默顿太太从来没听说过一个叫塞恩斯伯里?西尔的小姐。查普曼夫人从来没谈起过叫这个名字的人。
“但是,你们知道吗,这个名字我听起来倒是挺耳熟的,确实很熟。好象最近我在什么地方还看见过。”
杰普干巴巴地说:“是在这几周来所有的报纸上——”
“对了——寻人启事,是不是?你们认为查普曼夫人说不定会认识她?不会的,我可以肯定从来没听希尔维亚提到过那么个名字。”
“你能告诉我一些关于查普曼先生的情况吗,默顿太太?”
一种很古怪的表情出现在默顿太太脸上。她说:“我相信他是一个旅行推销员,查普曼夫人这么跟我说的。他为他的公司出国去了——我相信,那是个军火公司。欧洲各地他都去。”
“您见过他吗?”
“没有,从来没见过。他很少回家,而一回来,他和查普曼太太是不愿外人来打扰的。这很自然。”
“您知道查普曼太太有近亲和好朋友吗?”
“我不知道她朋友的情况。我觉得她没有近亲,她从来没谈起过。”
“她到过印度吗?”
“这我可不知道。”
默顿太太停了一下,突然爆发似的发问:“但是请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问这些问题?我清楚你们是苏格兰场的,但是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吧?”
“好吧,反正总有一天您也会知道的,默顿太太。实际上,在查普曼夫人的套间里发现了一具死尸。”
“噢!”默顿太太一时就象眼睛睁得跟足球一样大的一只狗似的。
“死尸!该不是查普曼先生吧?或者是个外国人?”
杰普说:“那根本不是男人——而是个女人。”
“女人?”默顿太太看起来更吃惊了。
波洛轻声地问:“为什么您会觉得是个男人呢?”
“哦,我也不知道,但总好象这更可能些。”
“可为什么呢?是因为查普曼夫人有接待男客人的习惯吗?”
“噢,不是——噢,不是的,真的不是”。默顿太太很感义愤,“我一点儿都没有那种意思。希尔维亚?查普曼根本不是那种女人。——完全不是!只是,因为查普曼先生——我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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