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不知道。”詹森小姐变得很小心的样子。“不错,她的确到这里来的次数相当多。常常到挖掘场。前几天雷德纳太太还同大维·爱奠特开玩笑谈到这件事——她说那个女孩子在追他。我想她那样说非常狡猾。我想他听了不会高兴,是的,雪拉到这里来的次数很多。那个可怕的下午,我看见她骑马到挖掘场去。”她对着那个敞开的窗户点点头。但是那个下午大维·爱莫特和柯尔曼都不值班。当时是瑞洽德·贾雷在主持。是的,她也许对其中一个有好感——但是她是这样一个时髦的、毫不感情用事的年轻女孩子,因此我们不知道对于她的事该有多么认真的想法。比尔是一个很好的年轻人,不像他装得那样傻。大维·爱莫特是个很可爱的人。他有许多优点。他是深沉、镇静一类的人。”
然后,她表示疑问地瞧瞧白罗说:“这个与命案有什么关系吗?白罗先生?”
白罗用一种非常法国味的方式两手向上一摊。
“你让我难为情得脸红了,小姐。”他说,“你这样说使我显得不过是一个爱说闲话的人。但是,我对年轻人的恋爱事件始终是很感兴趣的。”
“是的,”詹森小姐咯咯地笑着说,“两人真心相爱,一切顺利那是很好的。”
白罗发出一声叹息,作为回答。不知道詹森小姐是否想到她自己年轻时男欢女爱的事。同时,我也想,不知道白罗先生是否有妻子,也不知道他是否是像我们老是听到的那些有情妇之类的人。他的样子那么滑稽,我不能想象他会这样。
“雪拉·瑞利很有个性,”詹森小姐说,”她很年轻,她很没有礼貌。但是,她正是一个典型的现代女孩。”
“我相信你的话,小姐。”白罗说。
他站起来说:“还有其他的工作人员在家里吗?”
“玛丽·麦加多就在近处。今天男的都到挖掘场了。我想他们是想走出这所房子。这也是难免的事。你要想到挖掘场——”
她走出来,来到走廊里,然后笑着对我说:“我想,列瑟兰护士会带你去的。”
“啊,当然可以,詹森小姐、”我说。
“那么,你会回来吃午饭,是不是,白罗先生?”
“很乐意奉陪,小姐!”
詹森小姐回到起居室去从事编目工作。
“麦加多大太在屋顶上,”我说,“你要先去见她吗?”
“我想,这样也好。我们上去吧。”
当我们走上楼梯时,我说:“我照你的吩咐做了。你听到什么声音吗?”
“一点声音也没有。”
“无论如何,这样总可以免除詹森小姐的心理负担。”我说,“她一直在烦,以为她如果听到声音就赶去,也许会有救呢。”
麦加多太太正在那个矮墙上坐着,她低着头,陷入沉思。
等到白罗在她对面停下来向她说早安的时候,她才听到我们的声音。
于是,她吃了一惊,抬头瞧瞧。
她今天早上面带病容。她的小脸蛋儿显得萎缩不堪、而且有黑眼圈。
“我又来了,”白罗说,“我今天来有特别的目的。”
于是,他就继续像他问詹森小姐一样的问她,同时解释他应该明了雷德纳太太的实在状况。
虽然如此,麦加多太太不像詹森小姐那样诚实。她突然言过其辞地赞美雷德纳太太。她的话,我很确定,与她真正的想法相距甚远。
“亲爱的,亲爱的露伊思!对一个不认识她的人来形容她的为人是很难的。她是一个异乎寻常的人!同别人泅然不同。
护士小姐,我相信你也有同感,对吗?她是一个长期受神经折磨的人,一脑门子的空想,我们对别人做的不能忍受的事,如果是她做的,我们都能忍受。而且她对我们大家这样亲切,对不对,护士小姐?而且她对自己的情形非常谦虚——我是说她对考古学一窍不通,但是她非常热心地学习。她老是问我关于处理金属物品的化学方法,并且帮助詹森小姐修补陶器。啊,我们都很爱她。”
“那么,太太,我听说这里有相当紧张的情形一一种不安的气氛——照你说来,都不确实了?”
麦加多太太那双没光采的大眼睛睁得大大的。
“啊,谁会告诉你这些?护士小姐吗?雷德纳博士吗?我相信,他不会注意到什么,啊,可怜!”
于是她露出完全不友善的态度瞧瞧我。
白罗从容地笑笑。
“太太,我有我的侦探呢。”他很愉快地说。于是,只是在一刹那之间,我看到她的眼皮颤动一下,同时一眨眼。
“你不觉得,”麦加多太太露出非常温和的神气问,“在一件像那样的事发生之后,人人老是会假装说有许多根本不会有的事发生吗?我知道你的意思吧——像是紧张啦,什么气氛啦,‘一种有什么事要发生的感觉’啦?我想,这不过是大家在事后编出来的话。”
“你说的话很有道理,太太。”白罗说。
“实在情形并不是这样!我们是一个非常快乐的大家庭。”
“那个女人是我生平所见数一数二的撒谎大家!”当我和白罗走出那所房子,走到通往挖掘场的小路时,我气愤地说,“我相信她实在是憎恨雷德纳太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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