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家血魂碑_十一郎【完结】(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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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一激动,眼神收敛,那鬼火画中的文字又消失了。

覃瓶儿感觉我浑身颤抖,附在我耳边说:“怎么?有发现?”我兴奋地点点头,也不管她看不看得见,低声对她说:“从现在起,我念的每个字你都要牢记在心里,这关系到我们能不能再见到可爱的太阳……”

覃瓶儿用力握了握我的手,表示明白。

我尝试着将两眼眼光散开,原来清晰明了的鬼火画逐渐变得模糊起来,而那藏在画中的文字却清晰地凸显出来。

我小心翼翼念道:“如花是杯弓蛇巧笑倩……”

我眼光忽聚忽散,努力好几次才将这段文不象文诗不象诗的文字念完,每个字我都牢牢刻在心里,虽然并没得出象“诗”的东西,但我已百分之百肯定,所谓的“诗”肯定藏在这些莫名其妙的文字中。

组成“诗”的文字虽然找到,可是这段话怎么念都不通顺,我反复默念了四五遍,感觉这些文字似乎意犹未尽,字与字连起来,有的像成语,有的像“离骚体”的诗句,有的像土家谚语,但都似乎残缺不堪,词不成词,句不成句……噫?我脑海忽然灵光一闪,兴冲冲问寄爷:“寄爷,土家族‘攒言子’的习俗是不是很久以前就有了?”

“听那些道师先生说,土家族最早的长篇叙事诗《梯码神歌》中就有很多‘攒言子’的歌词,现在的道师先生唱孝歌时也用到‘攒言子’。比如我就记得一首是这样的:歌师唱歌真不简,字字句句坚持原,只有愚下缺少见,得罪三方众位先,只有愚下文化浅,未曾读过无字天。每句末尾省略的字分别是单、则、识、生、显和书。这种形式也叫‘明七暗八’或‘吊脚楼’……啷格?难道你刚才念的话也用到了‘攒言子’的方式?”

我没回答的寄爷的话,稍作思索,口齿清晰地念出一首诗:“玉影兮蹈亦,解衫兮难寻,血溃兮乃擒,魂飞兮克城。”诗刚一念完,一声熟悉的女人叹息在黑暗中幽幽响起。听见叹息,我心头一片雪亮,没错,这就是那首解“锁”的诗。

隐在黑暗中的女人似乎在等待我解“锁”,幽幽一叹后又陷入沉默。我欣喜若狂的同时,非常惊叹那女人在两千多前就会运用三维画的原理,在鬼火画中藏了一段文字,并利用土家族‘攒言子’的形式,在这段文字中隐藏了这么一首诗。不过,我细一琢磨诗中的含义,心中大惊——这不是一首表现男欢女爱的淫诗吗?大体意思好像是:你的“玉影”在我眼前跳舞,我脱掉衣服后却找不到你了,血脉贲张的时候才把你捉住,魂飞魄散中终于攻克了你的“城堡”……

我呆若木鸡,好半天才想起这首诗中的意境很符合那个时代的风格。

这么一想,我更有信心了,诗都有了,我还解不开那所谓的“锁”吗?

可是,我还真不知“锁”在哪里,开锁的钥匙又是这样一首诗,那“锁”是什么?“锁”在何处?开动脑筋,想。我暗暗发誓,凭我满鹰鹰这么灵光的脑壳,怎么也得把“锁”找到,我就偏不信你的邪!

我此时已经彻底不去想那女人的“鬼”话了。有“攒言子”成诗这个先例,我推断女人肯定使的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招数,借用我们土家族的习俗或特点,安排了一把无形的锁和特定的解锁方式。

“钥匙是首诗,钥匙是首诗……”我在心中反复念叨,脑子翻江倒海,思维势不可挡,“诗又是由文字构成的……”

文字?啊哈,有眉目了,我心里赞叹这招简直用绝了——我们土家族不是没有自己的文字吗?那女人为何要用这样一首淫诗来做钥匙?这不是一道很明显的“反其道而行之”的诡计吗?

明白了“锁”的关键,我心情大好,麻着胆子在覃瓶儿脸上狠狠亲了一口,摸到满鸟鸟狠狠扇了他几耳光,将他打醒过来。我心里暗想,伙计,你不要怪我手重,与你把我的嘴皮唆麻那件事相比,这简直就是毛头娃娃的虫虫儿——小儿科(蝌)!

满鸟鸟被我打醒,懵然无知,杀猪般叫起来,“哪个打我?哪个打我?”敢情他还以为是鬼在打他。

“是我。借你的破嘴一用。”我赶紧宽他的心,他再晕过去就麻烦了。

“不借!”满鸟鸟显然还在生气,“你不是说过宁愿世有……也不愿看见我这张破嘴么?”

“两条路供你选择。”我嘻嘻笑道,“其一,你把嘴借给我,我们出去。其二,你可以不借,你永远呆在这个地方陪那女人。你选择几?快答,一二……”

不等我数到“三”,满鸟鸟飞快接嘴道:“选一。可是……啷格借?”

“很简单,你只要把我马上告诉你的几个字大声吼出来就行。一个字一个字地吼,直到我听到有反应为止。”

“原来是这么个借法。你说!”

我先把那首诗念给他听了一遍,然后告诉他先吼第一个字。

“玉!”满鸟鸟大声喊道,声音不是特别洪亮,而且有些沙哑,我侧耳细听,除了水滴声,没有任何异响。“再来,声音再大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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