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家血魂碑_十一郎【完结】(2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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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该不会就是覃城吧?”满鸟鸟忽然指着覃瓶儿惊恐地说。

我愕然回头,心里也七上八下折腾开了。对啊,看覃瓶儿此时此刻的言行举止,与我印象中那个温温弱弱的小女子大相径庭,说起话来头头是道,而且说得似乎很在理,事情的前因后果看上去也确实是那么回事,而我们要找的土司王覃城已经死了几百年了,难道他的魂魄居然上覃瓶儿的身了?他为我们解开血魂碑秘密的方式居然是借助这一方式?这可是我以前从没想到过的。不过,想起我自己都曾差点遭遇“鬼上身”,我倒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可能。

“你说什么呢?”覃瓶儿娇嗔地撇了下嘴,“你以为我鬼上身了?你叫满鸟鸟,对不对?如果我真被鬼上身,我怎么可能知道你的名字呢?”

“那……”满鸟鸟接不上嘴了。

覃瓶儿不理会满鸟鸟既惊且疑的目光,拉着我走到其中一片石马前,指着石马的肚子说:“我们要找的土司王覃城就在这里面!”

这话让三条土家汉子大吃一惊,我们千想万想,决没想到声名显赫的土司王覃城会安葬在一匹雕得惟妙惟肖的石马里面,这与土家人千百年来所有安葬方式都不同,而且在我的印象中,这种安葬方式在世上恐怕为数不多。

我内心十分震惊,见覃瓶儿的目光很坚定,似乎不是信中开河,而且想想,她也没有跟我们开玩笑的必要。但是,她说覃城就在这匹石马里面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了,其真实性在我心中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我顺着石马走了一圈,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石马的表面,最终发现这匹石马是由两半石马合拢而成,合缝处就在马背马肚间,只是那缝隙太过严密,如果不仔细看,绝对会认为这匹石马是用一整块大理石雕刻而成。石马的表面所雕的花鸟虫鱼与置马亭那两匹石马身上的东西差不多,精巧而细腻。

寄爷和满鸟鸟也看见了那条细小的缝隙。三条汉子面面相觑,一时无话。

这条缝隙的存在,至少说明了马肚是中空的,但是覃瓶儿怎么知道马肚里面一定葬着土司王城而不是其他人呢,或者,马肚中存放的根本不是人而是什么其它东西?

覃瓶儿看出我眼中的疑惑,指着马头下方一块落满尘土的石板说:“跪下,磕头!”

我满腹狐疑,见覃瓶儿神情肃穆,只好忍着百般不解依言跪在石板上,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我是这样想的,既然覃瓶儿说马肚里葬着人,那肯定是我们的先人,作几个揖磕几个头算个球,捅破血魂碑秘密的最后一张纸才是我此时心中的最大信念。

三个响头磕完,抬头看着覃瓶儿。覃瓶儿说:“三个不行,得磕三十六个!”

三十六个?我更加不解,不过现在也只得听覃瓶儿的摆布了,反正已经磕了三个,再多磕几个又如何呢?想罢,咚咚咚一通响,三十六个响头很快磕完。

正当我准备立身而起,只听咯吱咯吱一通闷响,石板前方居然长出一个土包。土包很快破裂开来,一只乌黑麻拱的东西随之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这乌黑的东西我似曾相识,仔细一分辨,我大吃一惊,夫妻杉前,黑色兔子刨出来的东西不也是像这个样子吗?难道这又是一只虎钮淳于?我颤抖着手捧过那乌黑的东西,感觉有点沉手,外表似乎包着什么东西。有了上次的遭遇,我拿着黑色的东西的地上磕了几下,外面那层东西很快破裂开来,另一只造型古朴精巧的虎钮淳于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看见第二只虎钮淳于,我脑子电闪,将虎钮淳于的开口朝下使劲一抖,一只绣花鞋从里面掉了出来。

我捡起那只绣花鞋,摸出怀中上次捡到的那只一对比,我的个老伯伯,它们果然是一对!除了有左脚右脚之分外,鞋帮鞋底上绣的梅花一模一样,长短宽窄也一模一样。

到此时,我终于完全相信覃瓶儿的话了。我们早就猜测过,夫妻杉下坟堆里埋的那只绣花鞋是墨氏夫人所做,而且只留下一只,那另一只肯定在她至爱的夫君覃城身边了,此时看见它们并排躺在我的手上,我兴奋不已,看来,我们确实是找到土司王覃城的藏身之所了。

问题是,我们现在找到了覃城,我们怎么才能从口中获得血魂碑的有关信息呢?

覃瓶儿好像完全明白我的心思,拖着我又走到那匹石马的身后,指着马**上一个地方说:“你看,这里是什么?”我定睛一看,霎时眼睛瞪得溜圆——马**上居然有一个手臂粗细的小孔,小孔所在的位置和罩马亭中那匹石马**上小孔相同,只是这个小孔外面盖着一层淡白色的东西,估计是封蜡一类的玩意儿。弄掉封蜡,我看见小孔中似乎插着一件什么东西,小心翼翼把它从里面扯出来一看,居然是一根和小孔粗细差不多类似擀面杖的东西,外层刷着黑漆,重量不大。

我轻轻敲掉已经干壳的黑漆,发现里面居然还封着一层厚厚的蜡(后来才从寄爷口中得知,我认为的蜡根本不是蜡,而是尸油)。我找来一块双尖又薄的石片,把蜡一层层刮掉,再打开一层不知是什么动物皮的*,一件色彩艳丽的东西**裸暴露在我们眼前。

准确地说,那件艳丽的东西是一本卷着的书!

寄爷一见那本书的封面,矢口叫道:“西兰卡普!西兰卡普!!”

寄爷吹起的气流掀动那本帛书,一幅画像首先印入眼帘——那是一棵冠幅辽阔的参天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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