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家血魂碑_十一郎【完结】(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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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了!”我匆匆说了一声,背起覃瓶儿,吆喝着花儿,迈开两腿就朝山上跑,一边跑一边想,寄爷和那伙外国人搞在一起干什么呢?难道他在跟踪那伙外国人?难道那伙外国人真是当年“制造”覃瓶儿的那帮人?这可他妈的……他妈的……急死个人了。

满鸟鸟也跟在我后面跑,村长喊都没喊住。

此时天已黑透,而且看样子似乎要下雨了,有闷雷从天边传来。我背着覃瓶儿喘气如雷。

跑出去很远,有些微的凉风吹拂在我发烫的额头上,我此时才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此山如此之大,我们去那里找寄爷和那伙外国人呢?而且我此时有点懊恼,“难留城”这三个字一直在我脑海萦绕,但是它始终像薄雾一般很飘渺很诡异,弄得我想抓抓不着,想赶赶不走,此时头脑稍微冷静,我才想起,清和大师在棺材壁上留下的三个字是不是隐藏着什么呢?或许就是梭椤神树所在的位置?看样子这三个字确实是一个地址。应该说,血魂碑事件中,这个人起着非常关键的作用,一切都是因他而起,覃瓶儿能到硒都来,也是得了他的嘱咐,如此说来这清和大师肯定知道那个流传千年的任务。但是,不知是机缘巧合还是另有玄机,我们与这个神秘的和尚擦肩而过,仅仅留下三个莫名其妙的字,把事情弄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我越来越后悔,早如果头脑不发热的话,应该找村长好好打听一下,至少应该问清楚“难留城”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如果是个地址,这个地方又在哪里?作为本方本土人而且年纪也不小,应该多少晓得一些当地的地形和典故才对。此时再回去找,显然不太现实,而且当我回头一望的时候,不得不悲哀地发现,我们迷路了,难留庙的灯光和锣鼓声早已消失怠尽,眼前鬼影幢幢,天上阴云密布,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

满鸟鸟体力过硬,跟在我身后没有拉下,不过听声音也知道这伙计累得够呛,喘气的声音几乎要盖住晚风吹拂在杂树荆棘上唰唰声。

花儿起初虽然慢慢腾腾,一步三回头,但此时早已爬在我前面,我看不清他的身影,只听见它钻进草丛的哗哗声和嘿嘿的出气声。我有点怀疑,从腾龙洞出来,花儿一路奔清江大峡谷而来,莫非不是为追踪寄爷而是冥冥中察觉清和大师已死?

这些事我根本想不明白,而且我此时也根本没时间去想明白,我现在着急的是,寄爷究竟去了哪里?为什么要跟着那伙外国人?那伙外国人究竟有什么企图?难道真是在找梭椤神树吗?难道当年他们“制造”出覃瓶儿,最终的目的就是为找这棵梭椤神树?那他们与历史上的巴务相有何关联?

我头乱如麻,扯起嗓子对着黑黢黢的大山大吼一声:“啊——”

这一吼把覃瓶儿吼清醒了,见我背着她,挣扎着下地,脚步有些发虚,我只好使力扶着她。

满鸟鸟也被这一吼震出了精神,掏出一支烟点上,烟头一黑暗一亮一暗,半晌才说:“我们恁个乱撞不是个办法……对哒,你啷格像鬼打慌了?”说完不待我回答,他继续说道:“这样,我在前面开路,你扶着瓶儿跟着,安哥在这大山之中行走,肯定要打火把,我看看能不能看见火光?”

我心里暗骂满鸟鸟鬼扯,寄爷如果真在跟踪那伙外国人,岂会明火执杖暴露自己的行踪?不过此时我已基本没心情跟他瞎扯蛋,我们已经慌不择路,前面荆棘丛生,有这么一个大块头在前方打头,也省得把覃瓶儿如花似玉的脸庞划得伤痕累累了。

“行!”我简短说道,“我们边走边看!”

满鸟鸟也不再多话,因为没时间让他废话了,天已经在淅淅沥沥地下雨,虽然是六月间,但在这山风劲吹的荒山中,感觉身上还是有点寒意——或许并不是身体表面感觉冷而是心里有点凄凉的缘故。

没有在荒山野岭特别是雨中的荒山野岭行走过的人,是永远不知道其中的苦楚。我们虽然穿着长裤,但小腿上还是被尖利的荆棘划得伤痕累累,伤口被那草丛上的水珠一浸,火辣辣有如火烧,身上的衣服也已湿透,又冷又饿又乏,弄得我们心力憔悴狼狈不堪。

刚打算找个稍微干燥的地方,比如某个树荫浓厚的大树下歇歇气,满鸟鸟忽然低沉着声音说:“停,对面好像有火光!!”

我陡然驻足,“哪里?”

“那里——格老子的,啷格又不见了?”

我徒劳地睁大眼睛,摸着满鸟鸟的手臂看过去,天地一片漆黑,哪有一丝一毫的光亮?“瓶儿,你看见了吗?”我有点疑惑。

“没有。”覃瓶儿声音有点孱弱,显然累得不轻,当然,也有伤心的成分在里面。

满鸟鸟无奈地咋呼开了,“我先就说先找个地方‘歹’点饭再说,哪晓得你屋弟娃儿非得跑去那背时的难留庙大闹灵堂,结果惹出一**的事情,这下好了呐,莫说吃饭,吃屎都没人屙——行了,我看瓶儿也累惨了,你们找个地方先歇哈,我去前面找找安哥,顺便看看能不能搞两只山鸡啊什么的回来填肚子。”

我还没说话,满鸟鸟已显得极不耐烦,悉悉嗦嗦在周围转了一圈回来,“前边有根泡桐树,树根那里有个树洞,你们先去那里躲哈雨,我找到安哥后就回来,行不?”说完不等我作出指示,腰一躬钻进树丛中不见了,花儿这伙计不晓得早跑哪去了,这段时间表现得很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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