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家血魂碑_十一郎【完结】(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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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光痴迷,头乱如麻,无意一瞥,隐约发现寄爷和满鸟鸟不知何时已经分开了,都半勾着腰,在水竹林中似动非动,像在找什么东西。

我吓了一跳,心中大急,难道他们也遇到我先前的情形被迷住了?也遇到“嫁血”了?本以为有绳子作为保险,没想到还是出现这种状况。这真是通黄鳝来水蛇——算路不跟算路来啊,覃瓶儿现在下落不明,这两个伙计又遭遇不测,这可真叫我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

我几步蹦到青岗树边,不管三七二十一,握着绳子使劲往后拉了一下,瞥见寄爷和满鸟鸟被拉得一趔趄,身体晃了两晃,又撅着**回到他们各自前面的水竹丛中旁。

我更急了,紧握着绳子像拔河一样几下就把满鸟鸟和寄爷从水竹林中拉了出来。

满鸟鸟一出来,就气急败坏地冲我狂骂:“你个龟儿子,火石落脚背了是不?老子撒泡尿都不得安逸,你个小里鸡拉巴娃儿哟!”

我一愣,敢情他和寄爷是在水竹前撒尿?难怪他们要分开哟!

“你也是,你撒尿要摆好姿势嘛,要把一只脚翘起来嘛!”我对满鸟鸟笑骂一声,见他们身上的红色“补丁”果然已消失得干干净净,恢复出正常的皮色来,只是都*身子,那情形实在不很雅观。

满鸟鸟骂骂咧咧去把他和寄爷的衣服找来,站在边上放入水竹林中绕了几转,和寄爷胡乱套在身上。我苦笑一下,水竹林中能解藿麻草毒,难道还能化去粘在衣服上的藿麻草绒毛吗?见寄爷和满鸟并未异状,我略略放心的同时,心中又多填了一个疑问。

不过,我现在大部分的注意力在那个奇异的图形上。寄爷还没穿戴停当,我就拉着他指着水竹林说:“您家看看这是么子怪图形哟?”寄爷听我问得急,接过手电,脖子一伸一缩,仔细看了水竹林一遍,脸色突然就变了。

“天爷爷,这不是土家族的图腾吗?”寄爷嘶着嗓子嚎了一声。

“图腾?这两只狗就是土家族的图腾?”我疑惑地问。

“小胆胆儿莫乱说,这哪是狗呢?那是两只虎啊!”

“虎?这哪象老虎的样子?”我又仔细看了几眼,没看出哪一点象虎的样子。

“你还记不记得文书老汉说的那句话,‘向王廪君死,魂魄化白虎’,据说我们土家人就是白虎的后裔,还有句谚语叫‘三梦白虎当堂坐,当堂坐的是家神’,所以我们土家族的图腾就是白虎,这水竹丛形成的图形正是老班子流传下来的图腾画。”

我正欲再问,却不防满鸟鸟又开始乍呼。“么子图腾?我看是头疼,鹰鹰你还啰嗦个卵啊,还不赶紧去把瓶儿找回来?”满鸟鸟穿好衣服,瞪着眼不满地看着我说,“我和安哥忍着脚痛,冒险跳进藿麻林找你们,就怕你和瓶儿有危险,现在却又不急了?”这伙计,没有覃瓶儿在场,顾忌少了许多,满嘴都是雄性动物那特有的柱状玩意儿。

我当然不甘示弱,吃人三餐,也要还人一席嘛,“满鸟鸟,那东西挂在你嘴上的是不?你把那玩意儿当成你的图腾了嗦?回去抓几把石灰好生把你那潲缸嘴洗洗!消消毒!”

寄爷见和满鸟鸟又要开始打嘴仗,赶紧阻止:“行哒行哒,鸟鸟说得有道理,我们还是先把覃姑娘找回来再说吧!现在不是三言两语就说得利糊(清楚)的!”说完到草旮旯去找出他的背篓背了,仰头看着花儿消失的那个岩隙,说:“这个石洞啷格这么古怪?”

上卷.七星连珠 第二十五章 痒痒石

本来我肚子里沤着一大堆疑问,但想想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覃瓶儿,至于满肚子的疑问,多沤一会儿又不会发酵蒸发,还是稍后再说吧。

自我从水竹林中脱困以来,我心里就已经没有了担忧焦虑,反而心态平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似乎觉得覃瓶儿根本没有一丝危险。尽管如此,我想只有覃瓶儿活生生站在面前我才会彻底放心。

听寄爷说石洞古怪,我才想起被我忽略了的岩隙,才想起花儿。那伙计跑到哪里去了呢?怎么没有一丝声响?是不是找到覃瓶儿了?按道理说,花儿如果真的找到了覃瓶儿,如果覃瓶儿出现危险,它肯定会跑回来示警,现在踪影不见,只有两个结果:一是它还没找到覃瓶儿,二是覃瓶儿安全,我当然宁愿相信是第二个结果。

眼前这个山洞,严格来说并不是通常意义的石洞,而是由一堆巨大青石相互支撑而形成的一个三四米高的岩隙。那些青石大的估计有四五吨重,小的也有磨盘般大小;青石们并不规则,形态各异,有的青石边缘甚至象刀锋般锐利;青石之间很松散,大部分的支撑点都非常狭小,更触目惊心的是,基本上是小块青石在下,大块青石在上,眼晕目眩之时,上部的巨大青石仿佛摇摇欲坠;手电光从那个约一米宽的缝隙照进去,目之所及,最宽的地方能容三人并排通行,而最窄的地方仅能一人匍匐通过;缝隙里面更是乱石穿空,仿佛犬牙交错;地上铺满了或大或小边缘锋利的碎石,寸草不生。

青石堆向洞壁两侧绵延,不知有多远,受视线所限,更远处我们就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形。

我和寄爷互看一眼,都不屑地笑笑,这种情形对我们俩来说,早已司空见惯。我大学毕业那年,为了挣钱买生活用品,曾跟着寄爷在“一碗水”所在的岩山上*眼,抡二锤。那岩山下部已被采石工人掏进去一个凹洞,当我们在里面挥汗如雨时,头顶上就是一块块像菜刀一般的石头,我刚去时很害怕,担心那些石头会不会突然梭下来把人切成一段段的“年肉”,时间一长,见并无事故发生,我的心也慢慢变得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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