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家血魂碑_十一郎【完结】(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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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爷,”我又打了个哈欠,“您家刚才看见那些猴头鹰了吗?”

“没有。我四处看了,连根鹰毛都没见到!”寄爷说,“你休息下吧!精力恢复后再说,我看着她!放心吧!”

想想还是不放心,拿棕绳将我的左脚和覃瓶儿的右脚紧紧捆在一起,又见花儿警惕地睁着眼守着覃瓶儿,我才将心放回肚子,半倚半靠在鸟窝边一支粗大的树杈上。满鸟鸟的呼噜声早已如春雷般响起。

闭上眼睛,想起这两天的遭遇,我却没了睡意,脑子里一团乱麻。睁眼看看寄爷,见他老人家也已经眯着眼,似睡非睡,花白的胡须在阳光下闪着光,微微颤动,叨在嘴里的“爆破筒”早已熄来,一大砣灰白的烟灰将落未落。

我吸了口气,再次看了看昏睡的覃瓶儿,闭上眼睛,决定把头脑中的乱麻好好理一理。

我当初决定进安乐洞,主要目的倒不是为了那块怪梦中出现的令牌碑,虽然经历的事件正在摧毁我心中“不信神,不信鬼,只相信自己胳膊腿”的信念,可我总觉得朗朗乾坤,大千世界,一切灵异事件都是“鬼打架”,根本不存在。之所以进安乐洞,其一是想搞清覃瓶儿背上那绿毛图与安乐洞有何关系,看是否能找到办法去掉它,毕竟一幅丑陋的绿毛图长在一个花枝招展的姑娘背上,并不是一件好事,是人都喜欢追求至善尽美。何况短短几天,覃瓶儿在我心中占据了一定的位置。其二就是,反正呆着没事,何不找点刺激,度过一段无聊的时光。

现在想起来,第一个目的不但未达到,甚至差点把覃瓶儿弄丢了,至于第二个目的,倒是达到了,不过,这刺激也太过了些,几乎把小命都玩掉脱。

当然,这番遭遇的根源,就是我和寄爷六月初六中午做的那个怪梦。寄爷根据梦中的情景,得出的结论是:寻找一块令牌碑;令牌碑在安乐洞中;覃瓶儿背上的绿毛图是线索;这块令牌碑与土家人的祖先有关。虽然我对寄爷的猜测抱着严重怀疑的态度,不过,从这一番出生入死,倒似乎印证了寄爷的猜测。

既然如此,反正现在无事,何不抛开固见,按照唯心的理论来推理一番呢?

寄爷的结论中,第三点到现在还无法确定,而第四点中,说与土家人的祖先有关,我倒是相信了**分,这是从看见水竹林中那个虎形图腾后才有这种感觉的。

经过寄爷提醒,我后来又仔细回想了一遍,我记起我确实在网上见过那虎形图腾。当时仅仅是无意中看见,除了短暂的好奇之外,对虎形图腾所包含的深义没作过多研究。万没想到,我竟在安乐洞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再次见到了它,这就不能不让人产生丰富的联想了。除了土家人,谁会把这个虎形图腾安排在这里?

根据文书老汉的说法,白虎是土家人的祖先。虽然“白虎是土家人的祖先”这一说法并无翔实的史料记载,但此时想起来,至少可以确定早期的土家人和白虎有关。

除了虎形图腾,我们在安乐洞中经过的地方,似乎都留下了早期土家人的影子,虽然很多事都只是从寄爷口中听来的,并不能确定安乐洞一定留下了土家人的足迹,但那石槽小路、方形水井、天梯却是真实存在的,至少可以证明有人类到这里来过,甚至生活过。魔芋树、地牯牛洞、龙桥、藿麻林、天梯、虎形图腾、怕痒青石堆、阴阳树这些或险或奇的地方,怎么看都不像自然形成的。既非自然形成,肯定就是人为因素,或许这些地方,甚至包括我们在洞外看见的“云妖”、怪蛤,正是古人——可能就是我的先祖们——运用他们的智慧,根据他们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能力(或者可以理解为寄爷口中的“觋术”),就地取材,将安乐洞布置成一个类似法阵的环境。

有了上面的推测,进安乐洞时见到的魔芋树和地牯牛就很好理解了。或许正如我先前猜测的那样,正是古人在警告后来人不要轻易进入,含有“莫留,退”的意思。只不过他们把这个警告巧妙地隐藏在能见到的事物中,而不是简单地留下“危险,非请莫入”之类的标语。因为早期土家人没有自己的文字,所以这一点似乎更印证了安乐洞与早期土家人息息相关。

但凡人为布置的凶险之地,警告无效之后,就是夺命的机关。我们后来看见的龙桥、婴哭等,无乎是想摧毁人的心理防线,使人不敢冒险进入。这一点,古人充分利用了人的“意外”心理。我们在安乐洞见到的东西,哪一样不是大得超出人的正常思维,猛不丁一看之下,哪要不吓得半死的?而且,大多数东西竟然是在现实世界罕见的生物,起到的震慑作用更加明显。

以上的推测虽然不合理却合情。如果安乐洞真是一个隐藏着某种秘密,或者更直接是隐藏着某种东西的地方,那隐藏的是什么东西呢?怪梦中出现的那块令牌碑吗?难道真的有这样一块令牌碑?那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果真是我的祖先给我“托梦”,要我完成寻找这块令牌碑这件任务,即使找到又如何?

如果真有一块令牌碑藏在安乐洞中,自然不能轻易面世。为了保护它,古人所布置的机关一定凶险无比,招招毙命,但是我们一路走来,除了被吓得半死,并无生命这虞,甚至因为搜寻覃瓶儿,误打误撞来到这棵看得见蓝天白云的阴阳树上,看到近在咫尺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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