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梅尔罗斯上校以轻松愉快的语调大声说,“波洛先生,我们必须让你了解最新动态。”“谢谢,”波洛说,“我的朋友谢泼德医生已向我透露了一些情况,你们是不是认为那个男管家很可疑?”“全是废话,”拉格伦立刻回答道,“出了这样的事,那些高级仆人总会感到惊慌失措,他们什么都没干,但他们的举措往往令人怀疑。”“那么指纹呢?”我提示他说。
“不像是帕克的指纹。”他微微一笑,然后补充说,“你和雷蒙德先生的指纹也对不上号,医生。”“拉尔夫·佩顿上尉的指纹呢?”波洛平静地问道。
对他那一针见血的提问,我暗自钦佩。警督的目光中也流露出钦佩。
“波洛先生,可以看出你这个人办事雷厉风行,我相信跟你一起工作一定非常愉快。我们一抓到这位年轻人就能取到他的指纹。”“我不得不说你弄错了,警督。”梅尔罗斯上校温和地说,“我是亲眼看着拉尔夫·佩顿上尉长大的,他绝不会堕落到杀人的地步。”“可能不会。”警督用平淡的语调说。
“你们是否找到了指控他的证据?”我问道。
“他昨晚九点出去,大约在九点半的时候有人在弗恩利大院落附近见到过他。大家都知道他现在正遇到很严重的经济困难。我已弄到了他的一双鞋——钉有橡胶饰钉的鞋。他有两双这样的鞋,几乎一模一样。我现在就打算去把鞋跟脚印对一下。警务官已经去那里保护脚印,以免人们乱踩。”“我们马上就去,”梅尔罗斯说,“你和波洛先生陪我们一起去怎么样?”我们一口答应,然后上了上校的汽车。警督急切地想马上到达脚印的现场。车到门廊时,他请求停车。大约在宅内车道的一半,有一条向右叉开的(弧形)小道,通往露台及艾克罗伊德的书房的窗子。
“波洛先生,你想和警督一起去,还是愿意去查看一下书房?”警察局长问道。
波洛选择了后者。帕克为我们打开了门,他的举止谦恭得体。看来已经从前晚的惊恐中恢复过来了。
梅尔罗斯上校从口袋里取出钥匙,打开了通往门廊的门,他领着我们来到了书房。
“波洛先生,这房间里除了尸体被搬走外,其它东西都原封未动,跟昨晚一样。”“尸体在哪个位置?”我把艾克罗伊德的姿势非常精确地描述了一番。扶手椅仍然还在壁炉前。
波洛走了过去,往扶手椅里一坐。
“你谈到的那个蓝色的信封,你离开时放在什么地方?”“艾克罗伊德先生把它放在右手边的小桌子上。”波洛点了点头。
“除了这封信外,其它东西是不是都在原处?”“我想是的。”“梅尔罗斯上校,能不能劳驾你在这张椅子里坐一会儿?谢谢。医生先生,你能不能把剑的精确位置跟我说一下?”我按他的要求描述了一番,与此同时,这位矮个侦探就站在门廊里察看。
“从门口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剑柄。你和帕克同时看见的?”“是的。”波洛走到窗子边。
“你们发现尸体时电灯肯定是开着的,是吗?”他回过头来问道。
我回答说:“是的。”然后走到他身边,他正在仔细地察看窗台上的痕迹。
“这橡胶饰钉的花纹跟佩顿上尉的鞋是一样的。”他平静地说。
他又回到了房间中央,目光朝四周扫视了一遍。他那训练有素敏锐的眼睛审视着房间里的一切。
“你是不是一个善于观察的人,谢泼德医生?”他最后问道。
“我想是的。”我回答道,觉得有点诧异。
“我知道当时壁炉是烧着的。当你们破门而入发现艾克罗伊德死的时候,火怎么样?是不是快熄了?”我笑了笑,但心中不免有点恼怒。
“我——我确实回答不出。我没有去注意。可能雷蒙德先生或布伦特少校——”矮个子侦探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办事要讲究方法,提问要看对象。我问你这样的问题是我判断上的失误。隔行如隔山。你可以详细地告诉我病人的外表——没有什么能逃过你的眼睛。如果我想知道桌子上文件的情况,我得问雷蒙德先生,他肯定会注意到这一切。要想弄清火的情况,我得去问照看壁炉的人。你允许——”他迅速走到壁炉边,按响了铃。
过了一两分钟,帕克来了。
“你摁铃了,先生?”他犹犹豫豫地问道。
“进来,帕克,”梅尔罗斯上校说,“这位先生想问你一些事。”帕克恭恭敬敬地转向波洛,认真听他讲。
“帕克,”矮个子侦探说,“当你和谢泼德医生破门而入,发现你的主人已死的时候,壁炉里的火怎么样了?”帕克毫不迟疑地回答道:“火很小,先生,差不多快熄了。”“啊!”波洛叫了一声。从这惊叫声中可以听出他似乎有点得意。他接下去又问:“你向四周看看,帕克。这房间里的东西是否跟平时一样?”男管家向房间环顾一周,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窗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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