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耸耸肩。
“谁说得准呢?是封讹诈信!在昨晚我们的宴会上有人为了某种很不愉快的事而急需一笔钱,当然,可能是个陌生人。”
他用放大镜看了看那些字。
“黑斯廷斯,你觉得这种书法熟悉吗?”
“它叫我想起——啊!有了——它叫我想起赖斯太太的信!”
“是的,”波洛慢吞吞地说,“是像的,确实很像。怪啊,不过我想这不是赖斯太太的字迹。”这时有人正在敲门,他说,“进来。”
来人是查林杰中校。
“没有什么事,只不过来看看,”他解释说,“我想知道你们有没有什么进展。”
“说真的,”波洛说,“现在我觉得我不但没有进展,反而倒退了,好像在向后前进。”
“糟糕。但我并不真的相信,波洛先生。我听说过你的一切事迹,并且知道你是个多么与众不同的人物,他们说你从来没有失败过。”
“那可不是真的,”波洛说,“一八九三年在比利时我曾告失败。记得吗,黑斯廷斯——我对你讲过的,那盒巧克力的案子。”
“记得的,”我说着微笑起来,因为当时波洛对我讲了那个故事之后指示我说,如果以后我发现他得意忘形了,就对他说“巧克力盒子!”而就在他给了我这个指示以后只过了一分钟零十五秒,我发现他又开始吹嘘起来,就对他说:“巧克力盒子!”谁知道他竟恼羞成怒了。
“哦,”查林杰说,“那是老早以前的事了,不算。你会把这个案子搞个水落石出的,是吗?”
“这我可以发誓,赫尔克里·波洛说话算数。”
“好!有什么想法没有?”
“我怀疑两个人。”
“我想我不应该打听他们是谁吧?”
“我也不会告诉你的,我可能转错了念头。”
“我想,我当时不在现场,总不在嫌疑之列吧?”查林杰眨眨眼说。
波洛对他面前这张古铜色脸宽容地笑了笑:“你八点三十几分离开德文波特,到达这里是十点零五分——案发后二十分钟,但从这儿到德文波特只有三十英里,由于路面平滑,这段距离你通常只用一个小时就够了,因此,你看,你不在场的证明其实是很有漏洞的。”
“啊,我——”
“你得明白,我要查明每件事,你当时不在场,如我刚才说的,是得不到证明的,但除了不在场之外还有其它一些情况却对你有利。我认为,你一定很想跟尼克小姐结婚吧!”
查林杰脸红了。
“我一直想跟她结婚。”他声音嘶哑地说。
“很对,然而——尼克小姐已跟另一个人订了婚,这可能成为杀掉另一个男人的理由,但其实没有必要——他已经像一个英雄似的死去了。”
“这么说来这是真的了——尼克跟迈克尔·塞顿订了婚了?这个消息今天早晨已经传遍全城。”
“是呀,消息会传得这么快可真是件有趣的事。以前你从来没有猜疑过这件事?”
“我知道尼克跟别人订了婚——她两天前告诉我的。但她没有透露那个人是谁。”
“是迈克尔·塞顿,而且我想他给她留下了一大笔钱财哩。啊!肯定地说,从你的立场上讲,现在杀掉尼克可完全不是时候,目前她在为爱人痛哭流涕,不过,她的心会逐渐平静下来的。她正当妙龄,我想,先生,她对你一向青睐有加……”
查林杰沉默了一两分钟。
“如果是……”他喃喃地说。
这时有人敲门。进来的是弗雷德里卡·赖斯。
“我一直在找你,”她对查林杰说,“他们告诉我你在这儿,我想知道你有没有把我那只表取回来。”
“哦,取回来了,我今天上午去取的。”
他从口袋里拿出表来交给她。这是一只式样不寻常的表——圆圆的像个球,配上了一对黑色的皱纹表带,我记得在尼克·巴克利的手腕上也看见过同样一只表。
“我希望现在它能走得比较准些了。”
“这可真是个讨厌的东西,老是出毛病。”
“这东西只是为了好看,太太,而不是为了派用场。”波洛说。
“难道不能两全其美?”她把我们一个个打量过来,“我是否打断了你们的谈话?”
“没有,太太,真的,我们只不过随便谈谈罢了,并不在谈那桩凶杀案。我们在谈消息传播得多快,现在怎么每个人都知道了尼克小姐已经跟死去的飞行勇士订了婚?”
“这么说来尼克确实是跟迈克尔·塞顿订了婚的!”弗雷德里卡惊叹了一声。
“这使你惊奇吗,太太?”
“有点儿,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知道去年秋天他对尼克很感兴趣,他们老在一起,后来,圣诞节之后,他们的关系好像冷淡下来了。就我所知,他们几乎不见面了。”
“这是个秘密,他们一直守口如瓶。”
“我猜这是因为那个老马修爵士的缘故,我觉得他有点老糊涂了。”
“你一直没有猜疑过尼克小姐和塞顿先生的关系,太太?你跟小姐是推心置腹的朋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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