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洛先生!”
查林杰站了起来。
我那矮小的朋友阴沉地盯着他。
“你就是那有用处的‘男朋友’——你要是高兴的话尽可以否认。凶杀的那天你根本不在德文波特,你在走私!怎么,不服气吗?如果你不想把这件事闹到警察手里,就滚蛋吧!”
使我惊异不已的是他真的一溜烟逃出了房间。我怔怔地看着那扇门,嘴都合不拢了。
波洛仰天大笑起来。
“我对你讲过的,我的朋友。你的直觉只有一种功能,就是颠倒黑白。可真了不起得很哪!”
“可卡因原来在手表里——”我说。
“不错,不错,这就是为什么尼克小姐住在休养所里还能弄到这种麻醉剂的道理。
现在她自己的存货用完了,就把赖斯太太新装满的手表讨去了。”
“她瘾头那么大?”
“不,不,她吸毒只是为了好玩,并未上瘾。但今天晚上她要把她那些可卡因另派用途。这次她要用足分量——致命的剂量了。”
“你是说——”我叫了起来。
“这是最好的方法了,比上断头台体面得多。但是,哎,我们怎么可以在忠于法律的维斯先生面前道破天机呢?从官方的立场上说,我什么也不知道。手表里的东西我只是胡乱猜猜罢了。”
“你的猜测总是正确的,波洛先生。”弗雷德里卡说。
“我得走了。”查尔斯·维斯说。他离开我们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不以为然,冷若冰霜。
波洛看看弗雷德里卡,又看看拉扎勒斯。
“你们要结婚了,是吗?”
“很快。”
“真的,波洛先生,”弗雷德里卡说,“我并不像你所想象的那样是个吸毒者。我已经戒到极少量了。现在,我想,幸福就在眼前,我永远不再需要这种手表了。”
“我祝你幸福,太太,”波洛温存地说,“你受了许多难言的苦楚,却仍然有一颗仁慈的心。”
“我会照顾她的,”拉扎勒斯说,“我的生意不景气,但我相信我会度过难关的。
即使我破了产——啊,弗雷德里卡不在乎穷,她会跟我在一起的。”
她第一次容光焕发地笑了。
“不早啦。”波洛看着钟说。
我们全站了起来。
“我们在这幢不寻常的古屋里消磨了一个不寻常的夜晚。”波洛说,“是啊,一幢不吉祥的老屋,就像埃伦说的那样……”
他抬起头看了看墙上那幅老尼古拉的画像,突然把拉扎勒斯拉到一边。
“请你原谅,但是,在我所有那些问题里只有一个我还不明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出五十镑的代价去买那幅图画?要是你不吝赐教,我就不胜感激啦——你明白,这一来,这件案子里我就没有任何不懂的东西了。”
拉扎勒斯毫无反应地看了他一两分钟,然后笑了。
“你瞧,波洛先生,”他说,“我是个买卖人。”
“正是。”
“那幅画最多只值二十镑。我知道如果我出五十镑,她就会疑心这幅画可能不止值这个数。她就会想法子另外请人估价。这一来她就会发觉我出的价钱比它实际所值的钱多得多。下次我再要买她的画,她就不会再请别人估价了。”
“那又怎样呢?”
“墙的那一头挂着一幅不显眼的画,你看见了没有?那幅画至少要值五千镑!”拉扎勒斯不无遗憾地说。
“啊,”波洛舒了一口大气,“现在我全明白啦!”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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