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阁主站在船头上喊道,“原来是孤云子前辈,数年未见,想不到您老人家却是越发的精神抖擞了,真人久居青城山,不知近来可好?”
孤云子抬头望向我们这边,淡淡地说道,“近来不是太好,正道玄门内忧外患,听说那库勒格邪教又有了死灰复燃的趋势,我们这艘船也莫名奇妙地遭受了湖心巨怪的攻击,小范,有些忙,还请你一定帮一帮我……”
他说的傲慢,有种让人无法拒绝的霸道感,范阁主没有暗皱,却是笑脸相迎,说真人有什么困惑,还请讲出来,能帮的在下一定相帮。
对方缓缓说道,如你所见,我们的大船遭到了水怪的攻击,已经磕磕绊绊,难以为继了,这风大水寒,我这一身老骨头,若是掉进了水里,实在不妙,能否借你的船,让我们修整一番?
这话说的就有些霸道了,要知道大伙齐聚鄱阳湖,为的是什么,各自都是心知肚明,青城山的船队一声招呼不打就贸然靠近,已经有违江湖规矩,此刻更是卖着一张老脸讲出这种话来,让范阁主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
本来同在一个江湖,彼此同舟同济也无妨,就怕请神上船容易,送佛下船困难,万一这青城山的人登船之后来这不走,范阁主该当如何自处呢?
不过孤云子的身份摆在这里,连他都亲口发话了,范阁主也不好拒绝得太生硬,只好说道,“江里风浪大,真人所言倒是有理,只不过我看诸位都有法器傍身,气息波动,我这船小,怕是无法同时满足这么多贵客的需求,不如真人且先命人将法器放下,暂时搁置在船上,再由真人带着几个亲信登船,龙兴阁必然设宴厚待。”
他这话说得还算巧妙,既不直言拒绝,也不会蠢到让这么大票人带着家伙登船。然而孤云子却并不能体会他这番用心,回头指了指周围,说我这船上还有二十多个弟子,都是我的亲信,我想请他们一并登船,范阁主以为如何?
这就有些强人所难了,范阁主这次并未为了旅游,身边本就带了好几十个供奉,若是将青城山的人全部都迎上甲板,又该怎么安置?再者说了,青城山势大,整体实力比较起我们这边还强势了一些,若是让这帮人全都登了船,这艘大船到底该由谁来掌舵,可就不太好说了。
范阁主拱手说道,“抱歉了真人,船小浪疾,装不下这么多贵客,若是真人想登船来歇息,我们自当欢迎,不过青城山这么多道友,我们怕是招待不周了。”
这就是赶人走的意思了,孤云子听到这话,老脸一沉,继而也是笑吟吟地说道,“看来范阁主并不太欢迎我啊,既然如此,我便不再打扰了,徒弟,让他们开船!”
孤云子到底也是一方有名望的道门巨擘,这人杀夺船的事,自然是干不出来的,在范阁主这里碰了跟软钉子,一张老脸却是黝黑得如同锅底,转身便要朝船舱内走去。
范阁主仍旧站在甲板上,笑脸拱手,满面微笑地拱手相送,遥送这艘小船离开。
对面那艘大船与我们错肩而过,朝着芦苇荡的深处行去,我们都暗自松了口气,还好,孤云子顾着脸皮,并没有当场发作,要不然今晚直接跟青城山的人对上,却是祸福难料了。
这芦苇荡后面有个湖心岛屿,岛内一片山丘,既可休整,也能靠岸修补船只,只要登了岛便算是安全。
然而眼看着这大船航行了不足五十米,我们却听到芦苇荡中传来一阵水响划动的声音,芦苇荡中的植物倒伏一片,随即却有一股气息朝着那小船快速游移了过去。
“那是什么?”湖中看得不甚分明,在灯光照射下,众人只见一片硕大的黑影,正排开水浪,朝青城山那艘大船中利剑般破水而去,纷纷发出了一道惊呼。
连我和张小饼也觉得满心诧异,这鄱阳湖千年地貌,湖心中会有水怪兴风作浪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明明我们这个位置最合适那水怪偷袭,为何这水怪却偏偏要费那么老远的劲,去袭击青城山那艘摇摇欲坠的大船呢?
瞧着架势,分明就是专门冲着那艘大船而去的,至于近在咫尺的我们,那湖心中的黑影却是主动忽略了,莫非是那艘船上有什么东西,与这湖心中的水怪相关,所以这水怪才舍近求远,直奔那头去了?
正当我心中念头转换之际,芦苇荡中的破水声已经响起了一大片,众人驻足远望,看见那黑沉沉的湖面之中,一团硕大的黑影徒然划破水面,去势犹如利剑,却是一头长得好似“大鲵”般的巨型鱼怪,头颅宛如一座小山那么庞大,四肢爪牙尖锐,在夜风中有着强烈的金属质感,一撞之下,那大船便猛地朝左侧倾倒,“咯吱”声连成一片。
水中居然有着这么大的水怪?
大伙都吃了一惊,那黑影跃水而出,庞大的身子好似一座移动的小山丘,青城山那艘渔船老早就已经承受到了冲床,被这水怪一撞,摇摇欲坠,有着即将倾覆的危机,船上众人已经反应过来,几人站在船上,绞动强弩,一阵控弦声后,“嗖嗖”的暗弩破空锐啸声便传入我们的耳中。
那弩箭铺天盖地的一片,在夜空中形成了暴雨般的黑色线头,箭头之上涂着朱砂红磷,破空中释放出灼热的气息,化作一团烈火,在空中疾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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