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拉尔扬起了眉毛。
“我的护照?好,我去拿。它在我房间里。”
波洛走在她的身旁,他抱歉地说:
“打扰你我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他们走到了长长的画廊的尽头,那儿有一段楼梯,皮拉尔跑了上去,波洛跟在后面。
斯蒂芬也来了,皮拉尔的房间就在楼梯的上面。
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她说:“我去给你拿来。”
她进去了。波洛和斯蒂芬在外面等着。
斯蒂芬懊悔地说:
“我那么说真是傻到家了,可我不认为她注意到了,你说呢?”
波洛没有回答,他微微地侧着头好像在倾听什么。
他说:“英国人真是太喜欢新鲜空气了,埃斯特拉瓦多斯小姐一定也继承了这种性格。”
斯蒂芬瞪着他说:
“为什么?”
波洛轻声说:
“因为虽然今天非常冷——可以说是厉害的霜冻天气——不像昨天那么温和晴朗——可埃斯特拉瓦多斯小姐还是把她的窗户推了上去。这么喜欢新鲜空气真是叫人惊讶。”
突然间从房间里传来了一声西班牙语的惊叫,接着皮拉尔不安地笑着重新出现在门口。
“啊!”她叫道,“我太蠢了——而且又笨手笨脚的。我的小箱子在窗台上,我翻得太快了,一不留神就把我的护照碰到窗户外边去了,它就在下边的花圃那儿,我去拿。”
“我去拿,”斯蒂芬说,但皮拉尔已经飞快地超过了他,她回头喊着:
“不,这都是因为我的愚蠢。你和波洛先生去客厅吧,我会把它送到那儿去的。”
斯蒂芬·法尔好像想去追她,但波洛轻轻地拉住了他的胳膊,说:
“让我们走这边吧。”
他们从二楼的走廊朝房子的另一头走去,一直走到那座主要的楼梯顶上。
在那儿波洛说:
“咱们先别下去,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到这个案发的房间来,我有点事想问你。”
他们沿着通向西米恩·李房间的走廊走着,在他们的左边他们经过一个凹进去的地方,里面摆着两座大理石雕像,健壮的仙女们紧紧拥住自己的裙裾,流露出一种维多利亚式的极度痛苦。(大约在 1830—1900年间(相当于维多利亚女王统治时期) 英语系国家在美术、建筑和装饰艺术上呈现出一种具有普遍性的风格,我们现在一般称之为维多利亚风格。为了迎合市场的需要,许多维多利亚式的作品混杂采用了过时的样式、过于华丽的装饰,表现感情通常过分直露、毫不含蓄,致使作品品位普遍呈现出下降的趋势。——译注。)
斯蒂芬·法尔看了它们一眼,咕哝道:
“在白天看上去还挺吓人的!那天晚上我从这儿走过的时候我还以为有三个呢,谢天谢地,这儿只有两个!”
“现在没人喜欢它们了。”波洛承认说,“但那时候买下它们肯定是花了一大笔钱的。我想它们在晚上看起来会好一点儿。”
“对,那样就只看得见一个白色的微微闪光的身影。”
波洛喃喃道:
“在黑暗中所有的猫都是灰色的!”
他们发现萨格登警监在房间里,他正跪在保险箱旁用一个放大镜检查着。
当他们进来的时候他抬起头来。
“这的确是用钥匙开的,”他说,“打开它的人是知道密码的,没有任何别的痕迹了。”
波洛朝他走过去,把他拉到一边,对他耳语了一番。警监点点头,离开了房间。
波洛转向斯蒂芬·法尔,他正站在那儿注视着西米恩·李一直坐着的那张椅子,他的眉头拧在一起,额头上显出青筋。波洛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他说:
“你想起了什么——是吗?”
斯蒂芬慢慢地说:
“两天前他还活着,坐在那儿——而现在……”
接着,他缓过神来,说:
“对,波洛先生,你带我到这儿来是要问我什么事?”
“啊,对。我想,你是那天晚上最早到达现场的人。”
“是我吗?我不记得了。不,我认为那些女士中的一个是在我之前到的。”
“哪位女士?”
“一位太太——乔治的夫人或者是戴维的——我知道她们都很快就到这儿了。”
“我想你说过,你没听见尖叫声?”
“我认为我没听见,我记不清了。的确有人叫出声了,可那也许是当时在楼下的某个人。”
波洛说:
“你没听见像这么刺耳的声音?”
他仰面朝天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号叫。
事情发生得如此意外,以致于斯蒂芬吓得往后一退差点儿摔倒。他怒气冲冲地说:
“看在上帝的分上,你是想要吓着房子里所有的人吗?不,我没听见任何像这样的声音!你会把整幢房子里的人都折腾起来的,他们会以为又发生了一起谋杀案!”
波洛看起来垂头丧气的。他嘟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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