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的确很有趣,”盖尔讥讽地说,“但事情并不是这样。”
“但是,”波洛继续说,“在你的谈话中你露了馅。你曾经谈到你在南非的一个农场做过事,然而我们发现那是个饲养蛇类的农场。你在那儿的名字是理查兹,有关照片显示在鹿特丹与安妮.莫里索结婚的人是同一个人。”
诺曼.盖尔无话可说了,他英俊的脸蛋变成了紫色,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由于你的草率而毁了你的计划,”波洛说,“玛丽孤儿院院长匆忙给安妮的电报可以佐证。由于你和安妮都在飞机上,她泄露出的任何真实情况必将导致你们涉嫌谋杀,因为你知道我已经见过了安妮.莫里索。你设法从饭店将她诱骗出来上了火车,在车上你用氢氰酸杀死了她并将空瓶放入她的手中。”
“真是一派胡言。”
“哦,不。她脖上有伤痕,并且瓶上留下了你的指纹。”
“你血口喷人!”盖尔朝波洛扑过去,但贾普牢牢抓住了他。
“詹姆斯.理查兹,化名诺曼.盖尔,由于涉嫌谋杀现正式逮捕你。你现在所说的任何话都将做为呈堂证供。”
诺曼.盖尔完全垮了,几乎站不起来。克兰西先生欣喜地吸了一口气:“多么好的素材!你真了不起。”
“不,”波洛说,“是贾普弄清楚了理查兹的身份。可怜的简.格雷小姐。我对她说过生活总是很残酷的。她是一个有勇气的姑娘,能够度过难关的。此外我还有一个预测:不出一年维尼夏.克尔将和霍布里爵士结婚,那是我赫邱里.波洛安排的。”
“是吗?那么霍布里夫人和巴勒克拉夫结婚?”
“我对此倒不感兴趣,我希望琼.杜邦先生和格雷小姐结合在一起。”
一个月后简找到了波洛,她瘦了,眼睛上还带有一轮黑圈。
“我希望你能忘记所发生的事情,”波洛说。
“他的确非常英俊。我想自己再也不会恋爱了。”
“别这么早就下结论。”波洛说,“我已经安排你和杜邦父子一道去波斯,今天早上我听他们说十分欢迎你加入他们的行列。”
“那太好了。”简的脸上出现了红晕,“波洛先生,你是个大好人。”
“好人?可现在我已经迷上了考古学了,我打算去博物馆看看古代的陶器。”
“我想我也应该去。”简停顿片刻,然后将一个吻深深烙在了波洛的额头上。
——完——
第一章 旅 伴 我知道有这么一则已为人所共知的铁事,它的大意是:一位年轻作家决心要把他的故事的开头写得独具一格、有声有色,想借此引起那些读腻了声色犬马之类文章的编辑们的注意,便写下了如下的句子:
“‘该死!’公爵夫人说道。”
真怪,我这故事的开头倒也是同一个形式.只不过说这句话的女士不是一位公爵夫人罢了。
那是六月初的一天,我在巴黎刚办完了一些事务,正乘着早车回伦敦去。在伦敦,我仍跟我的老朋友、前比利时侦探赫尔克里·波洛合住着一套房间。
开往加来①的特别快车里空得出奇.我乘坐的这节车厢里实际上只有另外一位旅客。我离开旅馆时是急匆匆的。这会儿正当我忙着查点行李是否齐全的时候,火车就开动了。在此之前,我几乎没有去注意我的旅伴,但现在我忽然想起了还有这么个人在同一车厢里。她从座位上蹦了起来,放下了车窗,把头探了出去,一会儿又缩回了头,短促但很使劲地喊了一声:“该死!”
我是个古板的人。我想女人总得有女人的样子嘛,时下那种神经质的女孩子,从早到晚蹦跳着爵士舞,嘴上叼着烟卷儿活象竖着根烟囱似的,用的语言连比林斯盖②渔市的女人听了也会感到害躁。对这种人我可看不惯。
我微微地皱着眉,抬起头看到一张俊美的、任性的脸,头上戴着一顶小巧的红帽子。浓密的乌溜溜的卷发盖住了耳朵。我估量她最多不过十七岁。但是她脸上搽着粉,嘴上的口红涂得红得不能再红了。
她一点也不感到窘迫,反而回头看着我,还做了一个富有表情的怪脸。
“哎哟,我们可把这位善良的绅土给吓坏了呐!”她装着对假想中的观众说。“很抱歉,我出言粗鲁,太不象个小姐的样子啦,如此等等。不过,啊,上帝,这是有原因的咧!你可知道我唯一的妹妹不见啦?”
“真的?”我彬彬有礼地说。“那多不幸啊!”
“他看不顺眼!”姑娘自言自语地说。“他……不仅对我完全看不顺眼,对我妹妹也是这样……这可不公平,因为他连人影都还没见过她呐!”
我刚张开嘴,可是她却先开了口,“别说啦!谁也不爱我!我到花园里去找小虫吃。呜呜。我这下子可完啦!”
她把自己遮在一张法文的滑稽报的后面。过了一会儿,我看到她的两只眼晴偷偷地越过报纸的上方窥视着我。我不由自主地微微一笑。她一下子把报纸扔在一边,欢快地纵情大笑起来。
“我知道你不是看上去象傻子模样的糊涂虫。”她喊叫着说。
她的笑声富有感染力,我也不禁笑了起来,尽管我对“傻子”这个词儿很不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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