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南茵身上有一件红色嫁衣?
可当初明明是自己把它交给白瑞,是他重新制作成婚礼服的,最后是自己亲手送给了永姜。可是,白瑞失踪了,永姜遁迹了,傅轻轻消失了。
这其中有什么吗?难道……
墨羽想起母亲说过的话:这件嫁衣是受过诅咒的,不要轻易出箱。
墨羽顿时觉得头脑里一片混乱,很努力的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她身上的衣服也是你们给她的?”
“哦,不是,是她一直穿在身上的,她从不允许别人靠近它。说来也奇怪,就算我们用镇静剂让她深度睡眠,她也会捂紧身上的衣服不让人脱下来。”
“那她有没有寄过什么东西?比如包裹之类的。”
护士笑了,说:“这里的病人是不允许跟外界沟通,她又怎么能寄什么包裹。”
怎么会这样?墨羽发现自己好像处在一个漩涡中心,什么都看不清楚,一片混沌。天啊,那那件红色婚礼服是谁寄给自己的?又是谁从南茵身上脱下来的?南茵身上的嫁衣又是从哪里来的?
南茵知道窗口有人在看自己,于是笑得极具诱惑,她的手指拨弄着红头绳,有一股系在头发上,抬眼望着窗口说:“他来看我了,你也来了。”
墨羽对上南茵的视线,心头一种乱跳。她的眼神好熟悉。细细回想,莫不是那次昏迷时见到的用红绫上吊的女子。她的眼神跟现在南茵的眼神一模一样。
同样的,充满恨意,充满血丝。
墨羽闭上眼重重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又慢慢睁大眼睛重新望向窗口里面,她看到南茵把手中剩余的红头绳一圈又一圈的绕到自己雪白的脖子上,红色的嫁衣,红色的头绳,红色的手指甲,什么时候,她把自己的手指甲涂成红色的了,跟噬了血一样。墨羽知道南茵从不往自己指甲上涂指甲油的,因为她受不了指甲由那呛人的气味。
可现在,她修长苍白的手指上一抹红,那么惹眼。
她的双手牵住绳的两端,而绳绕着脖子。
南茵望着墨羽笑,那张脸在墨羽的眼前放大,直到能看到南茵脸上的毛孔,一个个,像鱼嘴一样一张一合。
南茵开始拉紧红头绳,墨羽听到她脖间红头绳束紧的咯咯声,她要干什么?那样会窒息的。
南茵的舌头吐出来了,脸部充血,脖子间耳根旁的静脉血管一根一根暴突出来,像网一样纠结。红绳勒进肉里,居然似刀锋割破肌肤,血透过绳子渗了出来,流进衣襟中,红与红结合在一起。爱情与罪恶结合在一起。生命与死亡结合在一起。
墨羽在窗外急得大叫:“不要,南茵,不要。”
那根红绳比任何刀子都锐利,血流得越发汹涌了,地上很快一片血红。
墨羽反过身来抓住护士的双臂,泪水淌了下来:“快去救她,求求你去救她,她要自杀,她会死的。”
护士莫名其妙,墨羽放开她又使劲的去拍打那扇铁门,把她与南茵隔在两个世界的铁门。
“你们开门啊,她会死的,她会死的。”
护士慌了,按了墙壁上的报警器,又抖抖缩缩的从一堆钥匙里找这间房子的钥匙。
墨羽越来越害怕,那种害怕是身边的人即将离她而去,留下她一个人。孤独,寂寞,黑暗,不知死活。
她条件反射似的拍打着门,花园里散步的病人都木然的看着她,心里在暗想,这个女人恐怕是有病吧。
到底谁有病?
是这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上的人?
医生也赶来了,利索的开了门。铁门打开时哐铛作响,像带着镣铐的犯人在行走。
南茵坐在地上,脚下摊着一堆红色的纸,头上的红头绳扎成一个蝴蝶结,红艳艳的,配着她黑色柔顺的头发,煞是好看。
红色的纸撕得乱七八糟,但有些还可以看出原型,像结婚时贴的喜字。但是精神病人房子里是不会有利器的,所以没有剪刀,南茵只能用手撕一朵花一个字出来,撕得凌乱,撕得不欢喜。
她根本没有自杀,也没有把红头绳绕到自己的脖子上。
医生和护士怪怪的看着泪流满面的墨羽,他们开始分不清病人与正常人。
“南茵。”
南茵从一堆红纸中抬起头看着墨羽,露出一个笑。
“墨羽,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是不是哭过?”
墨羽这下眼泪更猖狂了,南茵总算是记得她,要不是医生挡住她不准靠近南茵,她会给她一个拥抱。
“茵子,你好吗?”
南茵皱着眉头,半天才说:“我很好啊,只是不喜欢他来看我,他是个讨厌的人,他一心想占有我的身体。”
墨羽小心翼翼的问:“哪个他?是谁?”
旁边的医生早已从上衣口袋拿出笔在夹板的纸上记录状态。
“他是个坏人。”
南茵狠狠的说,表情却是惶恐而柔弱的,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襟盘扣,仿佛有人要强行拔她的衣服一样。
“墨羽,你为什么都不来看我?是不是你要和白瑞成亲了所以不来看我?”
白瑞?
“白瑞说,你要跟一个坏人成亲,不要他了。墨羽,你为什么不嫁给白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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