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蒙娜突然萌生出一个冲动,她很想给游亦杨这个可怜的孩子一个大大的拥抱。难为他在两人初见时是那么一副没心没肺快乐的样子,没想到他身上除了背负病情之外,还背负着这样悲惨的过去。
蒙娜最终还是没有拥抱游亦杨,理智让她及时打消了这个念头,她想起了游亦杨对她的潜意识里的好感,她必须要跟游亦杨保持朋友甚至前后辈一样的距离。
“也就是说,凶手至少有两个人,算是个团伙。一个在你家对面用高倍望远镜监视,另一个在丁香公园的小树林里用弓箭瞄准你和栾菲菲。”蒙娜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理智分析案情之上,想要以此转移游亦杨感性的情绪,“对于这个团伙,警方当时有没有怀疑对象?你呢,有没有怀疑谁?”
游亦杨呆呆地摇头,“没有,警方当时没有怀疑对象。现在,我倒是有个怀疑的对象,那就是—王茉雅。”
“为什么呢?”蒙娜不明白,王茉雅不是游钧则的初中同学吗?聂长远刚刚在电话里告诉她,媒婆痣女人很可能是游钧则的情人,把那幅《天鹅湖》的油画当作定情礼物送给了游钧则。
游亦杨便把杨燕告诉他的,有关父亲突然把油画丢掉的事讲了出来:“可能是父亲得知王茉雅还有别的情人,那幅画也根本不是王茉雅所画,而是出自他的情敌之手,也许就是那个时候两人断了关系,反目成仇。再加上,如果我父亲曾经为了王茉雅徇私舞弊,在武学敏的案子上作假,那么为求自保,避免翻案,王茉雅就有动机杀害我父亲。当然,这只是一个可能性。”
游亦杨话音刚落,树皮人又一次登场,他站在游亦杨对面,怒目而视,眼神凌厉。
游亦杨躲闪树皮人逼视的眼神,可树皮人却总能吸引他的目光。游亦杨清楚,这是树皮人在责怪他刚刚说了谎,自欺欺人。说什么怀疑王茉雅,其实就是在撒谎。
“干吗这么看我?”游亦杨终于被树皮人激怒,突然大叫着反驳,“也有这个可能不是吗?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一切都是有可能的,我说出其中一种可能性有什么不对?”
蒙娜没有听到响指声,突然间就听游亦杨换了个人似的,由刚刚的哀伤低落一下子爆发,吓得她后退一步。她清楚,游亦杨因为受到刺激,病情又恶化了,所以连响指都忘记打了。此时,他一定是又出现了幻觉。他看见的是谁呢?他在冲谁大叫?他叫嚷的话又有什么深意?
第七章 鬼树藏尸
大年初三一大早,聂长远通知游亦杨和蒙娜,他终于查到了王茉雅的部分信息。
王茉雅,44岁,出生于哈江市。她本是个弃婴,被养父母收养;是游钧则的初中同班同学,当年学习成绩优异,是个开朗漂亮的女孩,班上暗恋她的人不少;高二时辍学,先后在几个KTV打工;20岁那年养父母相继过世,也是从那时起她便销声匿迹,聂长远再也找不到有关她的信息,没有她名下的手机号,没有她名下的银行卡,就好像这个人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游亦杨接听电话的时候,聂欣怡就站在他面前面带哀伤地注视着他。游亦杨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也就是自己潜意识几乎认定的推测—聂欣怡很可能已经不在人世。王茉雅会怎么处理尸体呢?她很可能有车,把聂欣怡的尸体运到合适的地方抛尸。
聂长远说他找到了当年王茉雅和游钧则的一个同班同学,虽然可能是无用功,但他还是想去找这个同学聊聊,看能不能得知有关王茉雅的更多信息。
游亦杨自然不能缺席,问了地址,便跟聂长远约好,在那位同学家楼下会合。
年味正浓的年初三,三个陌生人敲开了化妆品公司老总徐蓉的别墅大门。
徐蓉是个44岁的成功人士,她家聚集了不少亲戚,搓麻的搓麻,做饭的做饭,孩子们也撒欢地楼上楼下嬉闹。
聂长远他们三人有些煞风景,好在徐蓉还算理解警方的工作,特意把三人请到书房。
“王茉雅?我当然记得,她是一个让人记忆深刻的女生,我想忘记都难呢,”说起王茉雅,徐蓉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如果你们去问其他同学,他们一定会跟你说王茉雅是个开朗阳光、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老师们也都很喜欢她。而实际上,她却有不为人知的一面,而且是极为恐怖的阴暗面,这阴暗面恐怕只有我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蒙娜看得出,徐蓉谈及王茉雅神色极为复杂,有鄙夷不屑,也有一些自己相较于她的优越感,还有些许的恐惧。看得出,学生时代徐蓉对王茉雅是有些嫉妒的。
徐蓉抿了抿嘴,尴尬地笑笑,低声说:“那是因为我偷看了她的日记。”
紧接着,徐蓉语气和神态夸张地给三个人讲述了她偷看到的三段日记。
第一段日记的大概内容是这样的:
我知道他们俩并不是我的亲生父母,但他们并不知道我知道。他们仍然虚伪地表演,假装我们是美满幸福的三口之家。但那不过是他们一厢情愿而已。我厌恶他们,憎恨他们,是他们霸占了我,像霸占一样东西。他们以为我是他们的从属,真是可笑。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消失,不是从我的生活里消失,而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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