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这次打赌是自大的游亦杨赢了,他们到达警局后的第55分钟,张楷风风火火赶了过来,指名道姓要找聂长远。
审讯室里,张楷面对聂长远神情复杂,既有甘拜下风的无奈,也有不服气的愤怒。
“张楷,刚刚袁乐佳来录过口供,你看看吧,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你鬼鬼祟祟地出没在废墟周围,而废墟上还有刚刚烧完的纸钱灰烬。这说明你就是凶手,烧纸钱是因为心中有愧。”聂长远把刚刚录的袁乐佳的正式口供推到张楷面前。
“错啦错啦,烧纸钱的不是我!”张楷之所以在短时间内赶到市局找聂长远,为的就是坦白一切,用供述真凶的方式替自己解围。他的打算是在审讯室这种地方供述,就有了录像证据,其他警察也能看得到,聂长远也就没法轻易把罪名嫁祸给他。
张楷喝了一整杯水,稳了稳心神,似乎下定决心之后,开始讲述他的故事。
张楷是单闵诗的头号狂热粉丝,13年前就是。当时单闵诗虽还是个高一新生,但却已经是众多男生的梦中情人。张楷也是痴迷者之一。
高二的时候,单闵诗选择了一中的校草杜晖作为男友,两人一直蜜里调油到高三毕业。张楷坦言,他曾经好几次想要暴打杜晖一顿泄愤,他恨不得杜晖从世界上消失。但当年他忍住什么也没做。
一直到两个月前,单闵诗居然约张楷这个老同学秘密见面。单闵诗对张楷哭诉,杜晖这个渣男看她现在有了名气,居然拿当年的亲密照威胁她,让她当自动提款机。单闵诗被杜晖勒索得已经是不堪重负,多次动了自杀的念头,无奈之下才找张楷这个老同学帮忙。
在单闵诗的攻势之下,张楷终于主动提出要帮单闵诗解决杜晖这个大毒瘤,他告诉单闵诗,他在13年前就想要杀死杜晖这个霸占公主的怪兽了。
接下来张楷的讲述就跟游亦杨推测的一样,先是跟踪杜晖想要找机会下手,而后发现杜晖居然趁半夜偷偷去废墟给老疯烧纸钱。他还偷听到了杜晖烧纸钱的时候在絮絮叨叨,当时只听清了一个词—月老。
“月老”这个词让在另一面观看审讯过程的游亦杨心念一动,他微微侧身,竟然看到自己身边正站着老疯。
游亦杨打了个响指,这让身边另一侧被称为“大乔”的警察莫名其妙。
老疯还在低头认真摆弄手中的红色线绳。
“你还在为那条红色辅助线感怀啊?”游亦杨没有控制住,竟然脱口跟老疯说了话。
大乔是半年前才从别的分局调过来的刑警,根本不知道游亦杨的“怪癖”,见这个奇怪的少年对着空气说话,他下意识地缓缓远离了游亦杨三步的距离。
老疯摇头,又把红线举到游亦杨眼前,嘀咕着:“月老。”
游亦杨心下一惊,原来此红线非彼红线,老疯想要提醒他的不是那根与袁乐佳结缘的红色辅助线,而是月老的红线!原来早在张楷提及他偷听到杜晖提及“月老”这个词之前,游亦杨的潜意识—也就是他眼里的老疯的“鬼魂”—就已经隐约想到了月老和红线这两个关键点,只不过他根本没法参透这其中的深意。
月老,难道老疯就是杜晖口中的月老?可杜晖跟单闵诗是同学,根本犯不着让老疯为两人牵线搭桥啊。
“老疯,到底怎么回事?”游亦杨提高音量,惹得大乔干脆站到了门口,作势想要推门离开。
老疯又走到门口,弯腰去鼓弄门锁。
游亦杨迈开阔步,两步跨到门口,死死盯着老疯:“门锁,门锁到底怎么了?”
大乔是个三十多岁的憨厚男人,看游亦杨死死瞪着自己放在门把手上的手,表情严肃,还质问他莫名其妙的话。他吞了口口水,然后迅速开门离去。
“月老,红线,锁头……”老疯比比画画,一副急于解释却解释不清的急躁模样,终于,他吐出了几个字,“杀人动机!”
游亦杨脑子里一道闪电划过—难道这就是杀人动机?如果是这样,那么老疯岂不是比我现在认定的还要无辜?凶手岂不是比我想象中还要残忍?
不紧不慢的聂长远和一脸焦急的大乔推门进来。
“小聂啊,你快看看吧,你带来的这孩子刚刚说胡话啦,赶紧带他去医院吧!”大乔急得肢体动作极为丰富,恨不得马上拨打120。
聂长远拍拍大乔的肩膀:“没事儿大乔,这孩子是老毛病啦,他一直在接受治疗,最近这半年已经好多了,最开始那才叫一个严重呢。”
“老聂!”游亦杨回过神,“既然已经知道了凶手之一是杜晖,而且这个杜晖还对老疯心存愧疚,说不定简单一审,他就认了。”
“我知道,我这不是正准备动身去找杜晖嘛,地址都查出来了。”聂长远叹了口气,“现在的问题在于单闵诗,如果真如你所说,凶手是杜晖和单闵诗两人,仅凭杜晖的指控,没有其他证据,恐怕还不能把这个女明星怎么样啊。”
游亦杨眯眼沉思片刻,缓缓抬头:“也许,也许有证据,而且是铁打的证据。总之咱们还是马上出发去找杜晖吧。”
聂长远跟游亦杨急匆匆往外走,正好碰上了从审讯室出来的张楷。张楷正拉住一个老警察的衣袖,喋喋不休地控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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