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洛耸耸肩头。
“我吗?我只是猜测。你问我检查的结果吗?”
“对。”
“那么我猜他只会发现杯里有非常高级的鸡尾酒残余(他向查尔斯爵士点了点头)。为了在鸡尾酒里下毒谋害一个人,托盘里的酒杯经过这么多人的手要那个人得到,这在技术上是非常、非常困难的。如果是那个漂亮的老牧师想要自杀,我认为他是不会在一个晚宴中干这种事情的。那会表明他毫不顾及他人,而巴宾顿先生体谅他人的性格给我很深的印象。”他停了一下又说,“既然你问到了我,这就是我的看法。”
屋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查尔斯爵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打开一扇窗子朝外看去。
“风随人意。”他说。
当查尔斯转身回来时,情报局的侦探已经无影无踪。对于观察敏锐的萨特思韦特先生来说,查尔斯爵士似乎在渴望着他毕竟不能扮演的角色。
第四章 当代伊莱恩
“是这样,萨特思韦特先生。但你是怎么想的呢?真实的想法?”
萨特思韦特先生开始东张西望,无处藏身。蛋蛋·利顿·戈尔已经把他逼到了钓鱼码头。这些没有同情心的现代女郎,活泼开朗得实在过分。
“查尔斯爵士已经将他的想法灌输到你的头脑中了。”他说。
“不,他没有。这想法已经在我脑子里了。从一开始就是这样。事情来得太突然,令人毛骨悚然。”
“他是个老年人,身体也不太好……”
蛋蛋姑娘长话短说。
“那都是无稽之谈。他患神经炎,也有轻度类风湿性关节炎。这不会使他突然发作倒地身亡。他过去也从来没有发作过。他是那种小病不断大病不犯可以活到九十岁的人。你认为调查的情况怎么样?”
“这都是非常……唔,非常符合常理的事。”
“你认为麦克杜格尔大夫的证词怎么样?他有令人震惊的技巧,对所有器官都进行了详细的描述。但是这些东西仍然没有说服你,尽管他使用了咄咄逼人的语言,其字里行间却表明他的态度模棱两可。他所说的可以归纳为一句话。没有什么可以表明这次死亡不是自然产生的。只是他没有直接说出,这是正常死亡。”
“你有点吹毛求疵了,我亲爱的。”
“问题是他说了那些话,自己却迷惑不解。他没有什么靠得住的东西,于是他不得不从药品报告中找退路。巴塞罗缪·斯特兰奇爵士是怎么想的?”
萨特思韦特先生重复了医生的声明。
“对此他嗤之以鼻,是吗?”蛋蛋意味深长地说,“当然啦,他是一个谨慎的人。我想,他肯定是哈利大街的名流。”
“在鸡尾酒杯里没有发现什么,只有杜松子酒和苦艾酒。”萨特思韦特先生提醒她。
“那就解决问题了。同样,在检查之后发生的事真叫我困惑……”
“巴塞罗缪爵士对你说了些什么?”
萨特思韦特先生感到好奇。
“不是对我说的,是对奥利弗。奥利弗·曼德斯。那天晚上,他正在用餐。也许你不记得他了。”
“不,我记得很清楚。他是你们的好朋友吧?”
“过去是。现在我们经常吵嘴。他在城里他叔父的办事处任职,还混得……不错。他有点不安分。你也许懂我的意思。他总说要辞掉这份工作,去当新闻记者——他擅长写作。但是我认为。他目前只是纸上谈兵。他想发财。可是我想,人人都说自己厌恶金钱,难道你不是吗,萨特思韦特先生?”
在他面前,她充满了青春活力。此时她显露出粗犷而又娇生惯养的稚气。
“我的好姑娘。”他说,“人们厌恶的事情多着哩。”
“当然,大多数人都像愚蠢的猪猡。”蛋蛋激动地说,“老巴宾顿的死为什么使我这么痛心疾首呢?你知道,他确实让人敬重。他为我施行过按手礼,还做了很多好事。当然,有很多话他说了也没用,可他所说的真让人心里乐滋滋的。你可知道,萨特思韦特先生,我真的信仰基督教。不像妈妈那样,只会拿着小小的圣经做早礼拜。我是把它作为一种历史的现象去信仰,而且是一种理智的信仰。现在教会充斥着保罗教义的传统……事实上,教会是个大杂烩。
当然,基督教本身是很好的。因此,我不会像奥利弗那样会成为激进派。实际上,我们大家的信仰都大同小异。无非是共同利益和公有制之类。其区别嘛……好啦,我不必再深入了。可是巴宾顿一家都是真正的基督徒。他们不会搬弄是非,不爱管闲事。也不会对人家评头品足。然而,他们对人对事从来都不会冷漠无情。他们都受人爱戴。有个叫罗宾的……”
“罗宾?”
“是他们的儿子……他去过印度,在那儿被杀死了。我……我曾经迷恋过他……”
蛋蛋姑娘眨了眨眼睛,目光朝外面的大海望去……接着,她的思绪又回到了现实,回到萨特思韦特先生身边。
“所以,你该明白了,我对这次事故感觉十分强烈。假如他不是自然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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