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的手心有些发痒,他挠了挠,听着胖子的呼噜声跟打雷一样。这一夜辗转反侧,那对眼睛总在脑海中如影随形地跟着他。
第二天一早,叶子麟照镜子发现自己眼眶乌黑,起了熊猫眼。他洗手时看见左手手心有一块指顶大的红斑,怎么搓洗也洗不掉反而搓得阵阵发痒。
他去医院看了看赵楠,他刚睡醒,懵懵懂懂地望着叶子麟。“叶老大,我、我昨晚怎么来着?”显然他昨晚醉得不省人事,将晚上发生的事都忘了。
“没、没怎么着。你喝太多了,走路跌伤了,我们就送你来了医院。怎么样,现在好些了?”
“头痛。”他说。“我总记得昨晚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来着!到底什么事呢?怎么又丝毫都记不起来!”他伸左手揉着眉骨。
叶子麟赫然看见赵楠的手上也有一块指顶大的印记!他一把抓住他的手仔细看了看,“这、这是怎么回事?”赵楠手上的印记明显比他手上的更鲜红。
赵楠看了看,漫不经心地说:“被什么虫叮咬的吧?这医院怎么卫生条件这么差!妈的,人背了喝凉水都塞牙!”赵楠在抱怨起了医院。
叶子麟将自己的手心摊开在赵楠面前,“怎么你也被蚊虫叮了?”赵楠惊讶地问。
“我倒宁愿只是蚊虫叮的,就只怕不是。”
“什么意思?”赵楠一脸迷惘地盯着叶子麟。
叶子麟吸了一口气,说:“不知道,我有种不好的感觉。”他打电话问了问柳山东,胖子说他的手白白净净的,没事。叶子麟想:也许真是蚊虫咬的吧。就在这家医院检查了一下,医生似乎在敷衍他,二话没说给了他一包消炎药,外敷内服都有。
叶子麟不禁心中暗骂:“医生都是穿白大褂的屠夫,屠夫宰肉,他宰钱!”
过了两天,印记也不怎么见好,反而似乎有点颜色加深了。不过不去挠它的话也不痛不痒,叶子麟也便不怎么在意。
班主任老修打来电话叫叶子麟收拾衣物马上到廖子山去。蜀王陵的发掘工程早就开始了,廖子山就在学校的对面,站在校园内就可以对望廖子山上考古队搭的棚子。
“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这座墓正是李太白诗中的蚕丛之墓,这座古蜀王墓是两年前发现的,发掘才刚刚开始,看墓的规模还远不如金沙遗址的鱼凫王陵大,不过因为是蚕丛陵,这已经足以震慑中外了。
叶子麟兴冲冲地回寝室收拾衣服,打开寝室门一看,自己的被絮已被撕成了一团散棉花,床单也被割成了一条一条的,衣柜的门开着,他的衣服掉了满地,都被撕得稀烂!
叶子麟惊呆了,谁跟自己有这么深仇大恨呢?好像自己在这学校也没得罪谁啊!还有,寝室的门明明是关着的!
太难以理解了!他马上打电话问赵楠现在在哪里。赵楠知道情况后马上赶了回来,他看到这情形也惊呆了。
“昨晚你在寝室?”叶子麟问。
“没有。”赵楠摇头说。“你们都没回寝室,我不敢一个人在寝室住,就搬到了我们的一个寝室去了。”
“张全跟大顺呢?都没回来?”
“全哥在天津工作了,王老大在深圳找工作呢。都没回来。”赵楠问,“叶老大,你得罪谁了?”
叶子麟没好气地说:“我得罪谁,我得罪鬼了我!”脱口说出这句话,叶子麟有点恍然大悟似的,“猫!”他惊叫道。
“什么猫?”赵楠一脸莫名其妙,四处张望了望,“哪里有猫?”
叶子麟断定这是那只老猫干的,它已经对他怀恨在心。想到这只猫,叶子麟又不禁一阵地不寒而栗。“也许我们在档案室找到的那两本书已经暴露了它和它主人的秘密,这么说通过这只猫就可以找到卫先行!”叶子麟心中盘算着,“可是这只畜生太可怕了,简直跟魔鬼一样!不过它爪子虽利,始终只是一只猫,下次用只狗来对付它。抓住它之后狠狠折磨一番,以报今日之仇!”想到这,叶子麟的嘴角不由露出了一缕邪恶的笑容。
叶子麟只得回家收拾了几件衣服,就赶到廖子山去了。本来是一腔兴奋希望能进古墓里看看,再不济可以见识一下出土的青铜器文物吧,可是靠近古墓发掘的周围十几米都被建起了隔离墙,什么也看不到。
他根本没资格进去,只在外边给考古队搭建的临时房子里住着,老修给他布置的课题就是对土壤取样分析研究,给了他几件所谓的“仪器”——工兵铲、取样管、蒸馏器、试纸等等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儿。
叶子麟每天百无聊赖地望着隔离墙内,连发掘现场是什么样子也是从报纸上看到的,叶子麟总问老修有没有挖到什么宝剑兵器之内的,老修不愿多说,只叫他做好自己的课题。这些天,他发觉老修的眉头越锁越紧。
消炎药内服外敷都用完了,手上那个印记丝毫不见散,现在连挠也不痒了,就像一块胎记在那儿,看着它叶子麟心中就有点毛躁躁的。他问了问赵楠,赵楠的情况也一样,不过无知者无畏,他根本就没在意这块疤子。
叶子麟向老修请了一天假打算去大医院看看。华西第一人民医院,杨博士亲自来给他诊看。杨博士是个真正的洋博士,早年在德国柏林取得博士学位,又在阿尔及利亚从医数年。他跟叶子麟的爸爸叶汉卿是老邻居,北京话所说的“发小”,回国后两家就相隔着一条街。所以今天他给病人开了小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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