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去搞这套名堂,还没有这个兴趣呢。”卡泰丽娜直爽地说。
这种断然的拒绝使坦普林女士大吃一惊。她叹了一口气,但还试探着想多打听一点内情。
“你是说,这位被害的女士长得满不错,是吗?那能是谁呢?你没有记下她的名字吗?”
“有人提起过,”卡泰丽娜说,“但是我记不起了。你知道,我当时有点激动。”
坦普林女士的问题触动了自己的神经。雷诺斯同她母亲一样地敏感,她察觉到母亲的企图,因此,就邀请卡泰丽娜到自己的房间去。她们在房里呆了一会儿。在卡泰丽娜离开她的房间之前,雷诺斯很坦率地说道:“你不要怪罪我妈妈,为了拿一两个铜板,她可以去挖自己的祖坟。”
雷诺斯回到母亲房间的时候,正遇上母亲同继父在议论新来的客人。
“她长得很美。”坦普林女士说,“甚至可以说她相当漂亮,穿戴也相当得体。”
“你注意到她的眼睛了吗?”丘比问道。
“算了,你不要管她的眼睛了。丘比,现在谈谈要紧事。她看来有点不容易指使,不太听话。可是不会很小气。”
“妈妈,你将敲成一笔竹杠,你盘算的不是这样吗?”
“她是我堂妹。”坦普林女士严肃地说道。
“对,是你的堂妹,”正在打盹的艾万斯先生猛然惊醒。他说道:“你直接叫她卡泰丽娜好了。”
“你愿意叫她什么,这倒是无所谓的,丘比。”坦普林女士说道。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那我也叫她卡泰丽娜。你看她会打网球吗?”
“没有什么迹象表明这一点。”坦普林女士说,“她不过是个养女罢了。一般说来养女嘛,只会编织点什么东西。最多也不过是捻捻毛线,给小狗洗洗澡。”
“我的天!”艾万斯先生叫起来。“她真的只会干这些事?”
雷诺斯又回到卡泰丽娜所在的房间里。
“我能帮你干点什么吗?”雷诺斯问道。卡泰丽娜婉言拒绝了。雷诺斯坐在床沿上仔细端详着卡泰丽娜。
“你到底还是到我们这里来了,这是为什么呢?”她终于问道,“你在我们这里是很不合适的。”
“我要到社会上来体验一下生活。”卡泰丽娜说。
“看来你不会这样愚蠢,”雷诺斯说。“你穿的这身衣服可真漂亮。”她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不需要漂亮的衣服,我生来就不修边幅。遗憾!可是,我喜欢看别人穿件好看的衣服。”
“我也是,但时至今日我才很少有机会穿件好看的衣服。你住在这儿,喜欢这地方吗?”卡泰丽娜问道。
雷诺斯仔细地打量着卡泰丽娜的衣着。
“我喜欢你。”雷诺斯突然说。“我终于有机会告诉你,要留神我妈妈。但看来不必要了。你是个坦率而有礼貌的人,并不笨拙……出了什么事?”
从客厅里传出了坦普林女士音乐般的说话声:
“德里克刚刚来过电话,雷诺斯,他说晚上到我们这儿吃饭。可以吗?我们不是还有火鸡吗?可是他又不爱吃那东西。”
雷诺斯把妈妈安抚平静了这后,又回到卡泰丽娜的房间,坐在床边上,有点生妈妈的气。
“我喜欢德里克来。”过了一会儿她说。“他会讨你欢心的。”
“德里克是谁?”
“劳尔德·雷康布里的儿子;同一位很有钱的美国女人结了婚。追他的女人都成群结队了。”
“为什么?”
“这是现在比较时髦的风气。他是个漂亮的花花公子,纨裤子弟,又是个没用的人。
但是深得许多女人的垂青。”
“你也是吗?”
“我有时也挺喜欢他。”雷诺斯说,“但有时我又想找一个乡下的牧师结婚,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去种我的白菜。”
她沉思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同德里克在一起有趣着呢。全家同他一道喝酒,然后进行无聊的赌博,懂吗?在古代,人们可以输掉宫殿和老婆。德里克可以成为一个非常出色的土匪头子。真见鬼!”她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回头说道:
“你有兴趣的话,也下楼来看看。”
当屋里只剩下卡泰丽娜一个人的时候,她深思了起来。
她并没有感到是到了家里,反而觉得周围的环境使她颇受压抑。这里的人以这种方式询问她“蓝色特快”上发生的事件,使她那敏感的神经一再受到了刺激。她又认真地思索着被杀害的那位女士。她非常可怜露丝,虽然从个人感情上讲,她并不太喜欢她。
那种贪得无厌的自私自利的本性使她感到很讨厌。
格蕾小姐谈完话后离开女士包厢时得到的印象是:露丝下了决心。但这种决心的确切含意,她弄不太清楚。可是,死亡把她的一切计划完全毁灭了,一切都成了泡影。多么可怕啊!这次火车上的旅行竟是如此的结局。突然她想起了一件事,她也许应该报告给警察局。这件事是她偶然间想起来的。这有什么意义呢?她确信,有个男子曾到过死者的包厢。当然,也可能那个人就住在隔壁的包厢里。铁路上的强盗作案的可能性是根本不存在的。这时她又一次想起那个人,同她两次见过面的人。一次在萨沃旅馆,一次在考瑞克旅行社。莫非是她搞错了,那个男人要本就没有进过死者的包厢,而是进了他自己的包厢?这件事不向警察局报告也许更好。谁能预料,一旦报告了会惹出什么样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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