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尔说:“他们不是我的朋友。”然后复述他以前说过的话:“他们都是非常不讨人喜欢的人物……”
.19.
佛特斯库全家在“紫杉小筑”的客厅里集合。柏西瓦尔?佛特斯库倚着壁炉架对大家说话。
柏西瓦尔说:“一切都没问题。不过整个局势叫人不满。
警察来来去去,什么话都不跟我们说。他们好像顺着某一路线调查;然而案情又胶着不动。我们不能订计划,我们不能安排未来的事情。”
珍妮佛说:“真不体贴,真愚蠢。”
柏西瓦尔继续说:“警方仍禁止我们离开这栋房子。不过我认为我们不妨讨论未来的计划。你呢!爱兰?我听说你要嫁给——他名叫什么来着——吉拉德?莱特?你知道什么时候吗?”
“愈快愈好,”爱兰说。
柏西瓦尔皱皱眉。
“你是说大约再过六个月?”
“不,才不呢,我们何必等六个月?”
“我想这样比较合乎礼法,”柏西瓦尔说。
爱兰说:“胡扯。一个月——我们最多等一个月。”
柏西瓦尔说:“好吧,由你决定。你结婚后有什么计划?”
“我们想办一所学校。”
柏西瓦尔摇摇头。
“这种时机办学校太冒险了。帮佣的人力缺乏,教职员也难找——爱兰,听来不错,可是换了我,我会三思。”
“我们考虑过了。吉拉德觉得国家的前途完全依赖恰当的教育。”
柏西瓦尔说:“我后天要去见毕林斯莱先生。我们得讨论各种财务问题。他建议你用爹留给你的钱设立个人和子女的信托基金。现在这种办法很可靠。”
爱兰说:“我不要。我们需要办学校的资金。我们听说有一间很合适的房子要出售。地点在康威尔。庭园漂亮,房子也相当好。得再建设一番——加盖几间侧厢。”
“你是说——你是说你要从公司抽走你所有的钱?真的,爱兰,我认为你的作法不聪明。”
爱兰说:“我想抽出来比留在公司里聪明多了。到处有公司破产。瓦尔,爹去世前,你亲口说过情况很糟糕。”
柏西瓦尔含含糊糊说:“人免不了说这种话嘛,不过爱兰,你把资金全部抽出去,买房子,添设备,办学校,我认为你简直发疯。如果不成功怎么办呢?你会一文不名。”
爱兰执拗地说:“会成功的。”
兰斯躺在椅子上,鼓励道:“我支持你。爱兰,试试看吧。我认为那种学校一定很怪,不过这是你们——你和吉拉德——想做的事。就算你们赔钱,至少已享受到从心所愿的满足感。”
柏西瓦尔尖刻地说:“兰斯,谁都料得到你会说这种话。”
兰斯说:“我知道,我知道,我是败家子。不过柏西老哥,我仍觉得自己的人生比你有乐趣。”
柏西瓦尔冷冷地说:“那要看所谓乐趣是什么。兰斯,这一来我们要谈你自己的计划了。我猜你要回肯亚——或加拿大——或者去爬圣母峰,或做点古怪的事?”
“你怎么会这样想呢?”兰斯说。
“咦,你向来不习惯过英国的家居生活,对不对?”
兰斯说:“人年纪大了就会改变,想要定下来。柏西老哥,你知不知道,我指望试做认真的商人。”
“你意思是说……”
兰斯咧嘴一笑。“老哥,我是说我要进公司跟你合作。
噢,你是大股东,当然嘛。你的股份大得很。我只是很小的股东。不过我也有股权,能参与事务,对不对?”
“噢——是的——你这么说当然没错。不过老弟,我告诉你,你会厌烦到极点。”
“现在我怀疑。你不相信自己会厌烦。”
柏西瓦尔皱皱眉。
“兰斯,你不是认真想要进公司吧?”
“插手管事?是的,我就想这么做。”
柏西瓦尔摇摇头。
“你知道,公司情况很糟糕,你马上就会发现的。爱兰如果坚持要抽走她名下的财产,我们大概只能勉强付清。”
兰斯说:“喏,爱兰,你看你多聪明,坚持要趁钞票还在的时候捞走。”
柏西瓦尔气冲冲地说:“说真的,兰斯,你这些玩笑真低级。”
珍妮佛说:“兰斯,我认为你说话不妨小心一点。”
派蒂坐在窗边,和大家隔一段距离,她依次打量他们。
如果这就是兰斯所谓“故意整柏西瓦尔”,她看出兰斯已达到目标了。柏西瓦尔的冷漠受到了干扰。他怒喝道:
“兰斯,你是认真的吗?”
“百分之百认真。”
“行不通的,你知道,你很快就受不了。”
“才不哩。想想这对我是多大的变化:一间市区办公室,有打字员走来走去。我要请一位跟葛罗斯佛诺小姐类似的金发秘书——她姓葛罗斯佛诺吧?我猜你把她抢去了。不过我要找一个像她的人。‘是的,兰斯先生;不,兰斯先生。你的茶,兰斯先生。’”
柏西瓦尔喝斥说:“噢,别耍宝。”
“你何必生气呢,哥哥?你不指望我为你分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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