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丽的短发,眼眸似水,嘴角噙着淡淡地凝香似的笑。
“司梦大人有礼。”她开口说话,那桂花香气果然更浓。
我惊讶得睁大眼睛:“你是谁?”
那女子也不走近,依旧微笑着说:“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怎么不记得当年峨眉山顶烹雪煮茶的故人了么?”
“故人??”我张口结舌。
这样的美人若能亲近片刻必然永生难忘,我又怎么会不记得?!
女子微笑:“别的能忘,这个可不能忘,我这次来,就是仗着这点旧情要跟大人讨个好大的人情。”
桂花的香丝丝缕缕沁入我脑际,这样看过去,那女子娇艳得仿佛随时就要盛开,我浑浑噩噩地回答她:“你说说看。”
女子伸手顺了顺耳边碎发,眼眸缓缓一转:“我叫琅琊子,原本和大人一行毫无瓜葛,可惜……还请大人赐予援手,给刀神留条活路。”
刀神?
她是在说荣楷?
荣楷不是我青梅竹马的玩伴么?和这个仙人似的美人有什么关系?我又怎么会伤害荣楷?
仿佛看透了我的思想,琅琊子正色解释:“大人前时本已魂游紫府,重归天界,未料刀神逆天而行,强自把大人留了下来,跟阎王做了个大买卖,说要拿一万死灵换大人在人间的百年。阎王固不允,刀神竟然把护身宝器也一并交了出去,只求网开一面。阎王甚是不解,大人本来就是天界之人,这魂魄在阴曹司走一遭就回去的,又何苦在人间虚掷光阴,再受苦楚?何况刀神又是地府所辖,你二人无论如何也不得善终,他此举真是莫名之至。”
我心底一滞,这就是“我们本不该有交集”的正解了??
琅琊子低低叹息:“刀神不惜以性命做抵,立誓在一月间交出一万死灵,以延续大人的人间百年,如若不成,甘愿永受烈火焚灵之苦。”
抬眼看去,琅琊子眉目间淡淡只是惋惜,想来把不忿掩饰得极深,我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收了紫金锁之气,苦笑说:“你要我怎么做?”
琅琊子眸子里染上些许急切:“今夜便是最后期限,偏偏刀神还差二十一个魂魄,他……他不要我帮忙……”
我扶着沙发站了起来:“让我去杀人是不可能的。”
琅琊子巧笑嫣然:“那还等什么?这世界每分每秒都在死人。”
是啊,我有紫金锁。
可锁一切生灵死灵。
静静地从突然多出来的楼梯走下去,忽然想起很多传说里都有提到如果半夜里走上多出来的楼梯会发生可怕的事情。
桂花的香气带着一丝温暖的感觉在身边萦绕着,点点滴滴。
琅琊子没有说话,只是婀娜多姿地在我前面走着——她会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
这情景真象小时候读过的鬼故事,我们就像沉沦在默剧里的角色,无法沟通,但是不停地在向未知的死亡进发。
我沉默着,脑子里不断交替出现着荣楷和阳光的脸。
究竟要怎么样呢?我不知道,我不能也不敢去深究。
也许一切都停在暧昧的阶段就好了。
琅琊子忽然说话了,没有回头:“二十一个魂魄说多不多,但是要在一夜里收集到,还真是个技术活。首先,不能要自杀者的魂魄,这种魂魄在地府里要多费一道手续,阎王不会乐意。其次不能要死亡时肢体不完整的,这种魂魄会执拗于寻找回他们的肢体而不安心待在地府。最后,也不可以要与人结怨被害致死的。”
她的背影象幽幽深潭里的游鱼,那么滑不留手的视觉效果,可我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那我们不如找个牧师前去,临终祷告一番,也许会有帮助。”
琅琊子没有回头也没有答话,这让我感觉多少有些尴尬——说笑话冷场的尴尬。
幽深的楼梯一直延伸着,桂花香渐渐淡薄,空气中慢慢弥漫了水汽。
琅琊子忽然噗的一声笑了:“司梦大人手下真是人才济济,别说琅琊子没什么恶意,就算是有什么小算盘,这会儿也什么都不敢做了呢。”
我疑惑地四周环顾,不明白她忽然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片刻的冷场,终于有人在我身后轻笑着出了声:“桂娘娘这话可把我们大人说得混摸不着头脑了。大人,烨来迟了,还请不要怪罪。”
我禁不住抖了一抖——这是那个可怕的水精灵么,妄图从我肚子里把紫金锁生生掏出来的水精灵,差点夺走翡翠杀死阳光的烨?!
一瞬间我觉得口中干涩得无法出声,烨依旧轻笑着寒暄:“那么,大人是打算去什么地方呢?”
“那个……”我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唇:“我要去收集死灵。”
烨沉默了一会儿,继续发问:“那我能不能请教大人:您要死灵做什么?”
突然觉得桂花香得无法忽视,象一条蛇钻进了肺腑,我拿它没有办法,又止不住的难受。
烨又问了一声:“您要死灵——做什么?”
他的声音更近了些,似乎就在我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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