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主要的事实是,”玛波小姐说:“人是很容易受骗的。”
“呵,是的,我想也可以这么说的。”
“人都是相信别人告诉他的,”玛波小姐说:“的确,我们都有这种倾向。”之后,她又说:“是谁跟你讲的那些印度的掌故,用曼陀罗毒丈夫的事?”在他未能作答之前,她又尖锐地问:“是白尔格瑞夫少校吗?”
贾克森显得有些惊讶。“这--不错,是他讲的。他跟我讲了好多这类的故事。当然,好多都是他还没出生之前的事,可是他说出来,好像他全晓得似的。”
“白尔格瑞夫少校给人的印象的确是见闻广博,”玛波小姐说:“可是他告诉别人的往往是不正确的。”她若有所思地说:“白尔格瑞夫少校,他可有不少的报应呢。”
隔室卧室中起了一些声响。玛波小姐敏锐地将头侧了过去。她快步自浴室走进了卧房。幸运·戴森正站在窗户里厢。
“我--喔!我没想到你在这儿,玛波小姐。”
“我刚去浴室一会儿。”玛波小姐道貌岸然却又带些故作含蓄地说。
在浴室里,贾克森禁不住抿住嘴露出一丝微笑。维多利亚女王时代特有的矜持,总使他觉得很好笑。
“不晓得你要不要我陪莫莉一会儿,”幸运说。她看着床头说:“她睡着了吧?”
“我想是的,”玛波小姐说:“不过,的确是不需要的。你自己去玩儿去吧,亲爱的。我以为你跟大伙儿一块儿欣赏风景去了。”
“我本来是要去的,”幸运说:“可是要走的时候,我的头突然疼得要死。我就临时取消了。我就想也许我可以来帮点忙。”
“你真太好心了,”玛波小姐说着,坐回到椅子上,拿起了毛线。“不过,我在这儿很好。”
幸运犹豫了片刻,就转身走了出去。玛波小姐等了一会儿,然后,蹑着脚尖回到了浴室,但任何人告诉你的事都不可轻信,不能信任任何人,在这儿许多跟她谈过话的人不幸都跟圣玛丽·米德的几个人有些相像;像这种情形又怎么理出个头绪来呢?她的脑筋愈发地专注在遇害者的身上了。有个人是就要被害了,她也愈发地要尽快知道那个会是谁。总该有些线索。是她听到的?注意到的?还是看见的事情呢?
有人告诉过她的一些事情一定跟这个案子有关连,是娇安·浦利斯考特?娇安·浦利斯考特说了好多人好多的事情呀。丑事?是非闲言?娇安·浦利斯考特到底说了些什么?
葛瑞格·戴森、幸运--玛波小姐的思绪索绕在幸运身上了。由于天生的一份好疑,玛波小姐确信幸运一定与葛瑞格·戴森第一任太太有重大的关联。每一个箭头都指定了这一点。她所担心的难逃一死的遇害者会不会是葛瑞格·戴森呢?幸运又想要碰碰运气再找一个丈夫。因此,不但得恢复自由之身,而且当了葛瑞格·戴森的遗孀还可以继承一份巨额遗产吗
“真是的,”玛波自言自语地说:“这都完全是揣测嘛。我又发蠢了。我知道我又蠢起来了。真相一定是相当简单,只要能把琐碎的事情摆开。问题就在太多鸡毛蒜皮的小事了。”
“跟自己说话呢?”赖菲尔先生说。
玛波小姐吓了一跳。她没注意到他过来。伊淑·华德丝搀着他慢慢从木屋往饭店露台走来。
“我一点都没注意到你,赖菲尔先生。”
“你的嘴唇在动,你那项紧急行动进行得如何了?”
“仍然十分紧急,”玛波小姐说:“只是绝对是十分简明的事情,我却看不出来--”
“能那么简单,我倒十分高兴。需要什么帮忙的话,别忘了找我。”
他见贾克森沿着小路走来,就转过头去说:
“你居然回来了,贾克森。你又溜到哪里去了?需要你的时候,总不在身边。”
“对不起,赖菲尔先生。”
他灵巧地将身子低在赖菲尔先生肩下问道:“到露台上去吗,先生?”
“陪我到酒吧问去。”赖菲尔先生说:“好了,伊淑,你现在可以去换晚礼服去了。半小时之后到露台来找我。”
他跟贾克森一起走了。华德丝太太一屁股坐入了玛波小姐身边的椅子。她轻轻地揉着膀子。
“他好像没有多重,”她远远地望着赖菲尔先生说:“可是我的膀子都麻了。今天一下午我都没看到你,玛波小姐。”
“是呀,我在照顾莫莉·肯道,”玛波小姐解释说:“她好像好得多了。”
“依我看呵,她从来就没有什么毛病。”伊淑·华德丝说。
玛波小姐扬起了眉毛。伊淑·华德丝的语气十分冷淡。
“你是说--你认为她要自杀是……”
“我认为她根本没有想自杀,”伊淑·华德丝说:“我才不相信她多吃了药了呢,我想葛兰姆医生一定也很清楚。”
“你这话倒真勾起了我的兴趣。”玛波小姐说:“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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