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他知道他也不必等得太久,”赖菲尔先生说:“而且我最好是寿终正寝。我这么有钱。百万富翁要是死了,人们可得追究得一清二楚的呀,对不对,可不是一个普通妻子可比的?”
“的确,你说的不错。他编的谎活可真不少,”玛波小姐说,“就拿他编的那些连莫莉也相信的骗局来说吧--放一本谈精神错乱的书给她看。给她服使人作噩梦加幻想的药。你知道,你那个贾克森对药剂倒蛮在行的。我想他看出了莫莉的某些征象可能是服药的结果。那天他跑到他们木屋的浴室里去摸东摸西的。他查看了一瓶面霜。他也许从巫婆往身上搽茛菪油膏而能腾云驾雾的掌故中得到了灵感。面霜里如果含有茛菪毒剂也会产生同样的效果。莫莉就会感到昏眩、失去记忆。很多场合都记不起,梦见自己在天上飘荡。难怪她怕自己怕得要命了呢。她这一切都是精神病的症状。贾克森的想法倒并不离谱。也许他是听了白尔格瑞夫少校说的印度女人给丈夫吃曼陀罗的传说才联想起来的。”
“白尔格瑞夫少校!”赖菲尔先生说:“真是的,那个老家伙!”
“他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玛波小姐说:“害得倒霉的维多利亚一命呜呼,也害得莫莉几乎把命丧掉。不过,他的确认出了这个杀人凶手。”
“你是怎么突然想起他有一只玻璃眼睛的呢?”赖菲尔先生好奇地问。
“是那个卡斯皮亚洛女士谈起的。她在那里瞎说什么他那么丑,又有一只邪恶的鬼眼睛;我就说那只是玻璃眼睛,也不能怪他,真可怜,她又说他的眼睛是往两边看的,斗鸡眼--这当然也是实情。她还说谁给他看了谁倒霉。那天我心里就知道我一定听见什么很要紧的话了。昨天夜里,就在幸运被害之后,我才想通了!我也知道千钧一发的时刻到了
“提姆·肯道怎么又会杀错了人呢?”
“完全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了。我想他本来的计划是这样的:使大家都相信--包括莫莉本人--她的心理不平衡,又给她服了大量他下的那种药之后,他告诉她,他们两个人得把这些谋杀的疑团查个水落石出。不过,她一定得帮助他。等大家都睡熟之后,他们两个分开走,到小溪旁约好的一个大点碰面。
“他还告诉她相当有把握,知道谁是凶手,他们一定可以把他逮住的。莫莉就遵命而去--可是她因为吃下了药,脑子混乱人也疲困,结果走得也就慢了。提姆先赶到,看见一个女人在那儿,他以为是莫莉,一头金发,又披着浅绿色披肩,他自她身后走过去,用手捂住她的嘴,把她按到水里头一直到浸死。”
“好小子!可是他给她吃下大量的麻醉剂不是更容易吗?”
“容易当然是容易,但却会引起猜疑。别忘了,莫莉可能到手的麻醉品与镇定剂都给拿开了。如果她又弄了新的药,除了她丈夫,又有谁最可能替她去我的呢?可是,如果一下子想不开,她乘丈夫熟睡的时候,跑出去跳水淹死,不是一桩很缠绵悱恻的悲剧呢?也不会有人会想她是被人推下水的。再说,”玛波小姐又加一项结论:“谋杀凶手通常都很难把事情弄得干净俐落,总喜欢画蛇添足。”
“你好像自以为对杀人凶手是了如指掌的了!因此你相信提拇是不知道自己杀错了人?”
玛波小姐摇摇头,“他连她的脸孔都没看一下,就赶忙跑开了现场,过一个小时之后,才叫醒大家帮着他去找她,作出一副惊惶失措的丈夫的样子。”
“可是幸运半夜三更跑到溪边去干什么呢?”
“很可能她是,呃--等着跟人约会呢。”
“艾德华·希林登?”
“喔,不是,”玛波小姐说:“那早过去了。我在想会不会是--可能而已--她在等贾克森?”
“等贾克森?”
“我注意过她--瞟过他一、两回。”玛波小姐将眼睛闪开,低声地说。
赖菲尔先生吹了一声口哨。
“原来是我那只馋猫贾克森!那可难说--提姆后来发现自己杀错了人一定着慌的很。”
“是呀,那当然了。他一定着慌得很。莫莉还活着而且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她一旦落到高明的心理医师手里,那他精心散布的那些说她精神不定的谣言就都站不住了。而且如果她跟人说是他叫她去溪边等他的,提姆·肯道可怎么办?他只剩下一线希望--尽快把莫莉解决掉。那样也许还会有人相信:她一时发了狂把幸运淹死,之后发现自己铸下大错,惊恐之徐,她就寻了短见。”
“你就是那时候决定扮演复仇女神的,呃?”
他突然仰过身去大笑不已,“笑死我了,”他说:“你要是知道那天夜里你那副德性,头上缠了个粉红毛线头巾,站在那儿自称复仇女神!哈,哈!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尾声
是分手的时候了,玛波小姐在机场等候搭机。很多人都到机场来给她送行。希林登夫妇已经先走了。葛瑞格·戴森已经飞往另一个小岛去了,传言说他正开始追求一名阿根廷富孀。卡斯皮亚洛女士也返回南美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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