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丝凉面做得并不好,怎么咬也咬不断。我把面条放在一边,招呼老板过来问道:“老哥,你知道这店以前是个女孩的花店吗?”
“哪个不知道呢?”白胖子说,“怪可怜的,好好一个女娃子就这么没了。想起来,那把火奇怪得很,花店里啷个有火嘛?又没有人抽烟。”他压低了声音告诉我,“我觉得那个女娃就在这间屋子里,你看……”他用手指着墙边那张桌子,“我给她上供,每天都上。”
那张桌子上放着瓜果,还有几样小吃,都是女孩子喜欢吃的。
“你还挺细心的。”我笑着说,“这样鬼就不捣乱了吧?”
“不仅不捣乱,还能保佑我发财。”白胖子嘻嘻笑着,去招呼客人去了。
我要了瓶啤酒,慢条斯理地喝着,我知道米臻会来。这是她的店,那张桌子就是她的柜台。以前,她每天就坐在那里,看着眼前大片灿烂的花朵,等待着那些甜蜜的、快乐的、满怀期望的、悲伤的人们。她现在肯定也会来,因为她不肯离去。
果然,刚过11点,米臻就已经坐到桌子前了,她依旧垂着头,长发遮面,对着那些吃食,一动不动。
我拿着啤酒瓶子走到她身边,拉把椅子坐下,问:“你干吗要吓唬杨梅?干吗躺在她旁边?你说过不会打扰我们的。”
米臻不说话,仍然不动,固执地低着头。
“别耍小脾气了。”我说,“你要我帮你找人,你就得跟我合作,你不能由着性子来。你看你的样子,就像是吊死的一样,态度一点都不积极。我也不知道这样下去会怎么样,也许用不了多久,我就和你去做伴了。你不会愿意看见我们两个人一起游荡吧?”
米臻还是不动,她只是轻微地说:“我的眼睛不能见光。”她的声音似乎是从半空中传来的,细若游丝。她把她的手放在我的手心里,轻轻地画着。
有人在拍我的肩膀,我一下子醒过来,发现自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白胖子冲我说:“你好困呦,回家睡撒。”
我的手心上有一个“香”字。米臻是要我烧香,这样她才能出来跟我说话。我没有香了,蚊香都没有了。我敲旁边冷饮店的门,敲了半天,才把那个女人敲出来。
“干吗啊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那女人很不情愿地开了门,只穿了件睡衣,露出半个肥肥的胸脯。她看见是我,脸上绽放出笑容来,“帅哥啊,这么晚还来买冰棍啊?上火了吧?”
“我买香。”我严肃地说,“你有吗?”
女人收敛了笑容,奇怪地看着我。我又重复了一遍:“我要买香。”
她嘟囔起来:“还真是越来越邪门了。半夜买香,是敬神还是敬鬼啊?”她的话音还没有落,后面冰箱上放着的茶杯就“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神鬼都得敬。”我说,“你找找,家里有没有,卖我点。”
“没有。”女人的情绪变坏了,她往外推了我一把,“吓唬谁啊你,你们这种小瘪三我见得多了。”
这时,又是“啪”地一声,女人头顶的灯泡灭了。
“你好好找找,蚊香也可以。”我耐着性子说。
女人见状慌忙把一盘蚊香塞给我,钱也不要就关上了门。
米臻跟我回家了,我刚点上香,就看见她老实地坐在沙发上。我开门见山地问:“你告诉我,你和孔坚是什么关系?你知不知道孔坚和杨梅在谈恋爱?”
米臻说:“刚开始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那就是后来知道的是吧?”我没好气地说,“你可真行,你不是有蓝晋开当男朋友吗?”
“你得感谢我。你和杨梅都得感谢我。要不是我,你们两个走不到一起,没戏。还有,要不是我,杨梅就得一直在孔坚的手里。他们不合适,你们两个才合适。”
“好了,不说合适不合适的。你把事情从头到尾给我讲一遍。你讲清楚了,我带你去见蓝晋开。”
“真的吗?”米臻虽然低着头,可我能听出她的兴奋。
“真的,说吧,看你的表现了。”
第三章 神秘的荒村古屋
柴圆圆的玫瑰花
柴圆圆和孔坚第一次去“米儿香香”,米臻就注意到他们了。
他们依偎在一起。孔坚要给柴圆圆买花,因为那天是柴圆圆生日。米臻翻着自己搜集的“花语”本子给孔坚看,向他建议搭配的方案。不知道为什么,米臻有点郁闷,那是一对珠联璧合的人,男的英俊威猛,女的娇柔可爱。米臻自卑了,她一直希望有这样一名男友站在身旁,可惜没有。
早晨6点多进货,清点,8点半开门;晚上9点打烊,清理货品和账务,11点睡觉。米臻就过着这样的生活。其实她和柴圆圆一样漂亮,甚至比她还修长些,可是,她周围不可能出现帅哥,像孔坚那样的帅哥。即使客人里有,人家也不会注意到她——大家都忙着跟她讲价钱呢。
所以,米臻就介绍得格外认真:“红玫瑰象征爱情,爱神为了救她的情人,跑得太匆忙,玫瑰的刺划破了她的手脚,鲜血染红了玫瑰花。红玫瑰因此成了爱情的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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