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杨梅点了一下,似乎有点明白了。刚才米臻话里话外的,不也就这个意思吗?她如果是出于不信任而报复杨梅,完全可以一下子置她于死地,可为什么每次只是往她脸上招呼?
杨梅接着说:“这个孩子很可怜,从小就没有妈,只和米八月相依为命。最后总算是找到凑合着能依靠的人,可谁知道米八月又和蓝晋开闹翻了。”
“什么?”这件事情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一下子就兴奋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只知道零星的一点。”杨梅说,“你没看到蓝晋开的脸吗?你总以为是火烧的,实际上那是米八月的杰作。”
第七章 鲜花下沉睡的女尸
孔坚盯上米八月
孔坚一直在找米八月,因为他太想报复蓝晋开了。那次暴打让他总是忘不掉,尤其是在他有药以后,他觉得必须得出这口气,而这一切的突破口,就是米八月。
事情是因为米臻而起的,所以还是得从米臻下手。孔坚的计划是,先把米臻夺过来,然后再刺激蓝晋开,最后再甩掉米臻,让他们生不如死,让他们烦死。孔坚这一辈子什么人都能忍,就是忍不了优越感强的人,比如柴圆圆,比如杨梅,还有蓝晋开。以前是没办法,可现在他已经有了不忍的本钱。
“米儿香香”还在百花购物中心的时候,他就知道米八月每天早晨会来上货,到了晚上再来把不能卖的花拿走处理掉。于是他就去捕捉机会,要等米八月在,米臻不在的时候去找他。
米臻不在的时候渐渐多了起来,因为蓝晋开总叫米臻去吃晚饭。米八月就一个人在花店里清点、收拾,然后把不要的花择出来,准备带回家里。然后米八月会整理一下女儿的床铺,然后关灯,最后看一眼花店,锁好门后便一个人扛起装着残花的蛇皮袋离去。
他走了之后没多久,米臻和蓝晋开就会回来,但他还是要走,不想讨女儿嫌。
他一个人走在灯红酒绿的大街上,那些欢乐的、疯狂的场所,他从未涉足,也从来没想过要进去。他对这些没有反应,只是有时候感到好奇,但想想那儿的确不是自己该待的地方,也就低着头走过去了。
没人注意到这个黑黑的老头,除了孔坚。米八月走到大街转弯处的时候,孔坚拦住了他。
孔坚问道:“你是‘米儿香香’花店的老板吗?我叫孔坚,在你们那里买过花。”
“哦,你好。”米八月没多想,继续往前走。孔坚转身在他旁边并排走着,对他说:“我知道你女儿,我想跟你谈谈她的事情。”
米八月站住了。
孔坚说:“你女儿找了个有钱人,可你觉得他是真的对你女儿好吗?”
米八月没抬头,只是低声问:“你是谁?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前两天你的花店被砸了,被打的那个人就是我。我是体育学院的学生,喜欢你女儿,那天打架,实际上就是打我。我找您,只是想告诉您,我更爱她。那个叫蓝什么的不爱她,只是把她当二老婆,他是个粗人。”
“你还是回你学校去吧。”米八月对此并不感兴趣,接着向前走,“我女儿和你不合适。蓝先生对她很好。再说,找谁当男朋友,是我女儿自己的事情,你跟我说也没用。我和你一样,只有喜欢和不喜欢,没有决定权。你应该找一个和你般配的人,我女儿能和蓝先生在一起,我就很满足了。”
孔坚碰了钉子,但还是不死心,他跟上去说:“我可以帮你干活,可那个男人什么都不做。他也没有给你女儿什么,他就会玩虚的。”
米八月显然是不耐烦了:“他给我女儿买了房子,这还不够吗?你不要再说这个了,也不要再跟着我。我不想和陌生人谈我女儿。你赶紧回学校去吧,年轻人还是学习要紧。”
孔坚傻了,他没想到蓝晋开在米臻身上还挺下血本的。他在做最后的努力:“你不是想把你女儿卖了吧?”
米八月站住了,看着孔坚:“我不想我女儿的生活有任何波折,我只希望她赶紧嫁出去,有个依靠。你还是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
米八月甩掉孔坚,大步走开了。孔坚在后面紧追慢追,居然没有米八月走得快。他跟了100多米,看米八月跳上了一辆公交车。那该是末班车了吧,空空荡荡没几个人,米八月坐在最后一排座位上。孔坚赶紧招呼一辆出租车,在后面跟着。
他一边盯着那辆公交一边想,这老家伙身手还挺矫健的,和平时看见的根本不一样。
那天晚上,孔坚的挑拨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但他也算有收获,就是知道了米八月的住处,就在高楼遮住的那一片破旧低矮的平房,知道地方了就好办。
孔坚再次去那里,是趁着米八月家里没人的时候。他问站在大杂院门口的一个胖女人:“请问米臻家是住这儿吗?”
女人正站在门口磕瓜子,奇怪地看着孔坚:“她家现在没人。”
“我是米臻的中学同学,来通知她去参加同学会,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孔坚镇静地编着瞎话,“我能给她家留个条子吗?”
“行!”胖女人把手中最后一把瓜子皮扔出去,拍拍手,招呼孔坚跟他来。他们走过肮脏的院子,到了最里边的天井。胖女人说:“多少年了,他们家一直都没有生人来。那个米臻姑娘也不怎么回来。不过她爸爸每天都去花店,应该能把话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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