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开枪杀人?”
“不,不,”马普尔小姐说道,“他根本没有左轮枪。”
“可人人都说——”赖德斯代尔刚开口又停下。
“完全正确,”马普尔小姐说,“即便他真有一把枪,也不会有人看见。
而我认为他没有。我认为在他喊了‘举起手来’之后,有人悄悄在黑暗中来到他背后,把枪举过他的肩头开了那两枪。这可把他吓了个半死,所以他突然转身,就在这当口,那个人朝他开了枪,随后把枪扔在他的身边。”
三位男人看着她,亨利爵士低声说道:
“这种推论可能成立。”
“可这位暗中突然出现的X先生是谁呢?”局长问道。
马普尔小姐咳了声嗽。
“您得从布莱克洛克小姐那儿了解一下谁想杀害她。”
好个老多拉·邦纳,克拉多克暗忖道。每次都是直觉与智力的较量。
“这么说,您认为是蓄意谋害布莱克洛克小姐喽?”赖德斯代尔问道。
“表面看来当然是这样,”马普尔小姐说,“尽管还有两个难点。但我真正想知道的是,是否可能有捷径。无论是谁同鲁迪·谢尔兹作的安排,都花了很大的功夫让他闭紧嘴;但如果他真给什么人讲的话,大概会是那女孩子,默娜·哈里斯。关于是什么样的人提出的整个计划,他可能——仅仅是可能——留下了一些暗示。”
“我这就去见她。”克拉多克说着便起身。
马普尔小姐点点头。
“对,去吧,克拉多克警督,等您找到线索,我才会感到更高兴。因为一旦她跟您讲了知道的一切,她才会安全得多。”
“安全很多?……是的,我明白了。”
他离开了房间。局长话虽带些疑虑,但却说得很策略:
“啊,马普尔小姐,您当然给了我们一些思考的东西。”
3
“我对此很抱歉,这是心里话。”默娜·哈里斯说道,“您真是个大好人,竟然没生气。可您瞧,我妈妈却是那种大惊小怪的人。确实看起来我好像——怎么说来着?——是个‘隐瞒事实的人。’——这种话常从她的嘴里溜出来。我的意思是,如果我说我认为那只是开个玩笑,怕您不会相信。”
克拉多克警督重复着他打消默娜·哈里斯的顾虑时所作的保证。
“我这就说,把一切都说出来。不过如果可能的话,为了我妈妈,请不要把我卷进去,行吗?这一切都是因为鲁迪·谢尔兹跟我约会引起的。那天晚上我们约好去看电影,后来他说不能来,于是我对他变得有点儿冷淡,因为去看电影毕竟本来是他的主意,我可并不喜欢身边站着个外国人。他说这不是他的错,我说这种故事随便编,然后他说那天晚上他要去搞点恶作剧,还说不用自己掏腰包,又问我喜不喜欢来只手表?于是我问他恶作剧指的是什么?他说别告诉任何人,在什么地方要举行个聚会,他要去扮演一次假的打家劫舍。后来他把他登的启事拿给我看,我就大笑起来。他对整个事儿表示嘲笑,说这真是小孩的玩意儿——可英国人就是这个样儿,根本长不大——我问他这样说咱们是什么意思——跟着我们争吵起来,可最后又和好了。后来我从报上看到消息,了解到根本不是开玩笑,而且鲁迪·谢尔兹开枪打了人,又朝自己开枪。
当时我的心情,长官,只有您能理解我,不是吗?——真奇怪,我不知道怎么办。我当时想,要是我说事先了解,那会让别人觉得我参与了整个事儿。可他跟我谈起的时候,确实像是开个玩笑。我可以起誓他就是那个意思。我甚至还不知道他有一枝左轮枪。他根本没有说要带枪去。”
克拉多克讲了几句安慰的话,然后提出了最重要的问题:
“他有没有说过是谁安排的这次聚会?”
但他没有得到答案。
“他根本没有说是谁叫他去做的。我想谁也没有叫他去干,全是他自己干的。”
“他有没有提到过谁的姓名?他说过是他还是她?”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说会有人尖叫。‘我会大笑着看那一张张脸。’这是他说的。”
他并没有笑多久,克拉多克心里想道。
4
“这只是一种推理,”他们驱车回到门登罕时,赖德斯代尔说,“理论的依据却没有,根本没有。就当是老姑娘的夸夸其谈,别去当真,嗯?”
“我宁愿不这么做,局长。”
“可能性非常小。一个神秘的X先生突然在黑暗里出现在我们的瑞士朋友的身后。他从何处来?是何许人?又一直呆在何处?”
“他可能从侧门进来,”克拉多克说,“就像谢尔兹那样,或许,”他缓缓说道,“他可能从厨房进来。”
“你是说她可能从厨房进来?”
“是的,局长,这是一种可能性。对那个外国姑娘我一直感到不满意。她给我的印象是个肮脏的货色。那些个尖叫和歇斯底里——可能是在演戏。她可能一直在算计这个小伙子,在恰当的时刻放他进来,操纵了整个过程,枪杀了他,然后把自己反锁在饭厅里,捡起一件银器和鹿皮,开始扮演尖叫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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