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象很烦恼,妹妹,有什么不妥当吗?”
哈乐德很气恼地说:
“真的,塞缀克,你还要问吗?”
“是的,我的确要问。就算一个陌生的年轻女人在洛塞津别庄的仓库里给人害死了(听起来象维多利亚女王时代的通俗剧),就算暂时给爱玛一个震惊——但是爱玛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我不明白她怎么现在还会这么烦恼。该死,我们对样样事情都会习惯的。”
“有些人对于凶杀案不象你那样见惯了,他们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能对凶杀案感到习惯。”哈乐德尖刻地说,“我敢说,在马觉卡,凶杀案一辨士两个。”
“艾维扎,不是马觉卡。”
“是一样的。”
“一点都不一样——那是两个迥然不同的岛。”
哈乐德继续说下去:
“我的意思是:你生活在感情容易激动的拉丁人中间,自然会觉得凶杀案是日常见惯的、很普通的事。但是在英国,我们都把凶杀案看得很严重。”他愈来愈生气地加了一句,“真的,塞缀克,穿这种衣服参加公开的侦讯——”
“我的衣服有什么不对?穿着很舒服呀!”
“这种衣服不适合在那种场合穿。”
“这个——不管怎么说,我只有这些衣服。我为了及时同大家一起出席侦讯,匆匆赶回来,没有把衣服装箱带来。
我是一个画画儿的,画画儿的喜欢穿得舒舒服服的。”
“那么,你仍然想画呀?”
“哈乐德,你要当心,当你说我想画的时候——”
温邦先生很有威严地打扫一下嗓门儿。
“这样的讨论是毫无益处的。”他谴责地说,“我亲爱的爱玛,我希望你告诉我,在我回到伦敦以前,还有什么可以为你服务的事吗?”
他的谴责,产生了效果。爱玛?克瑞肯索普连忙说:
“谢谢你的好意,来这里参加侦讯。”
“没什么,侦讯时有人代表这一家人注意进行的情形是好的。我已经同督察安排好在别庄面谈一下。我相信这一切虽然很令人难过,情况不久就会澄清的。在我自己想来,关于发生的事一点没有疑惑。爱玛已经告诉我们了,那个长仓库的钥匙本地的人都知道是挂在门外的,很可能在冬天往往有本地的情侣把那个地方当作幽会之地。毫无疑问的,两个人起了争吵,一个年轻小伙子一时气极,不可控制,终于闯下大祸。他因为自己闯了祸非常惊恐,偶然看到那个石棺,便发现那是一个隐藏尸首的好地方。”
露西暗想:“是的,这样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那正是一个人可能想到的。”
塞缀克说:“你说本地情侣——但是,到现在为止,本地人还没一个能认出那女人是谁。”
“现在为时尚早。毫无疑问,不久就会有人认出来。当然啦,我们所谈的那个男的可能是一个本地的居民,但是,那个女的不知道是由什么地方来的,也许是布瑞汉顿另外一部分地方来的。布瑞汉顿是个大地方——过去二十年来已经扩张很多了。”
“假若我是一个女孩子来会我的情郎,我就不会叫他带我到几哩之外一个冰冷的仓库里幽会。”塞缀克提出反对说,“我就会在一个电影院里,和他舒舒服服的拥抱着,你会不会这样,爱斯伯罗小姐?”
“我们有必要谈这些吗?”哈乐德难过地问。
他刚提出这个问题,车子就在洛塞津别庄的大门口停下来。于是,他们都走出来。
命案目睹记.8.
温邦先生一走进书房,他那精明的老眼睛就有些惊愕地由培根督察转移到他背后那个人身上。前者他已经见过了;后者是一个金发碧眼,样子很漂亮的人。
培根督察执行介绍的任务。
“这位是伦敦警察厅新成立的刑事部克瑞达克刑事督察。”他说。
“新成立的刑事部--嗯。”温邦先生吃了一惊,这样说。德摩克?克瑞达克态度和悦,从容地开始谈话。
“温邦先生,我们现在应邀从事调查这个案子。因为你是代表克瑞肯索普家的,我们应当告诉你一些机密的消息。”只是披露实情的极小一部分就夸耀已经真象大白,这种本领谁也比不上克瑞达克这个年轻督察。
“我相信,培根督察会同意的,”他加了一句,同时瞧瞧他的同事。
培根督察十分郑重地表示同意,而且丝毫没表现出仿佛这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样子。
“事情是这样的。”克瑞达克说,“由我们现有的资料中我们有充分的理由可以相信,死去的那个女人不是这一带的人,实际上她是由伦敦到这里来的,而且是由国外来的。
她很可能是个法国人,不过我们不敢十分确定。”
温邦先生显得吃惊的样子。
“真的,”他说,“真的?”
“情形既然如此,”培根督察解释,“郡警察局长就觉得还是请伦敦警察厅刑事部调查这个案子比较适当。”
“我只希望,”温邦先生说,“这个案子很快就会侦破。
你们一定会了解,这件事使他们举家不安。他们虽然与这案子没有丝毫牵连,可是--”
他犹豫片刻,但是克瑞达克督察很快地补上这个空当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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