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感的深度有着微妙的差异。
最安心的是被奈良冈抱着的时候……因为他很老练,知道女人更需要什么。
野崎不错,和润子的年龄差不多,于是上床这件事显得相对比较自然,有点恋人的感觉……
森,他做得很直爽,也有很合拍的时候。
润子数着男人的呼吸,同时想着花惠。
——现在这个时候,她应该在家读书呢吧。——
润子闭上眼睛,在肉欲的海洋中浮现出“价格”、“贷款”、“资本”等词语。这时男人的身体忽然僵住了,那白色粘液的印象侵蚀了这些词语。
十分钟后,森已经开始穿衣服了。
润子出了一身汗,也在收拾着准备回家。
回到家已经十点多了,花惠还没有睡。
“功课温习完了吗?”
“嗯。”
花惠正在读《经济学入门》,也许森说的对,应该让这孩子学一些对将来有用的知识。不过这些都还是很遥远的事情,但文学、家政这些科目真的很难自立。
突然,润子想起了母亲背着大包袱出门的情景,当时弟弟考上了私立大学……
很久以后,润子才知道,母亲是去当铺当东西换钱。
那段时间家里特别穷,润子挣的钱还不够养活自己。
——我不会选择父母那种生活方式。——
在丈夫死的时候,润子这样想。即使认真地面对人生、认真地过日子,如果没有钱的话那也不会快乐。既然都是过一辈子,何不过得快活一些、过得优雅一点。润子虽然对父母有一定的敬爱之情,但同时也有逆反心理,她不想选择父母那样的生活方式。
“鱼贩从批发市场上买进鱼,然后再以更高的价格卖出,是吧,妈妈。”花惠一边看书一边问。
“是啊,他们买进很多鱼,然后一点点卖给主妇们。”
“今天,和美同学在大家面前讲了杂货店是怎么做生意的。”和美家是开杂货店的。
“是吗?”
“医生是卖药的,对吗?”
“医生是卖药,但为病人诊断疾病也是他们的工作。”
“听说中岛同学的爸爸是个律师。”
“是吗?”
“妈妈,律师是卖什么的?”
这个问题稍微有点难度。
“审判……审判你明白吗?”
“嗯。”
“在被审判的人当中,有真正的坏人,也有不坏而被怀疑是坏人的人,律师就是为这些人辩护的,说明他们不是坏人。”
“那是卖什么的呢?”
“他们卖的不是有形的物品,而是通过学习法律,卖自己的知识,和学校的老师差不多。老师学习很多知识,然后教学生,他们就是把自己的知识作为商品出售的。”
也许有点牵强。
——这么说,父亲是警官,一定抓过犯人。——
小时候,润子家附近住着一个律师,一段时间父亲见了他总是低头回避,润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孩提时感觉奇怪的事情,都会在长大以后的某一天醒悟过来,明白其中隐藏的意思。
花惠还在读《经济学入门》,如何卖柠檬,如何赚到钱,花惠正在学习经济学的基础知识……
“妈妈。”
花惠的眼睛离开书本,用认真的目光看着母亲。也许以后的什么时候,花惠也会想起今天晚上的情景,在深褐色的回忆之中……
《经济学入门》果然是一本危险的书。
“妈妈,妈妈你是靠卖什么养活我们俩的呢?”
第九章 七夕节
1
围墙怎么在动啊?不可能呀,哦,原来是伯父背着竹枝从围墙外走了进来,不是围墙在动而是竹枝在动。
二郎从二楼的窗台上俯视着院子里,还偷偷拿了堂姐珍藏的吉他,弹着称不上曲调的旋律。二郎这是在菊町的伯父家,堂姐名叫宫子。
伯父听着吉他的旋律抬起头对二郎说:“喂,下来帮忙!”
看着摇曳的竹叶,二郎忽然意识到:
——啊,今晚是七夕。——
刚才,亲戚的孩子们还都在院子里玩耍,现在则不知去向了。肯定是宫子带他们到附近的公园去玩了,伯父家附近有一个非常大的游乐园,夏天的晚上会有卖金鱼和棉花糖的小商贩出来摆摊设点。
“好的,马上就下来。”
听到伯父的招呼,二郎趿拉着木屐跑下楼来。那竹子的枝干像用油墨涂过一样,绿得令人眩目。伯父把竹子插在草坪旁边的土地上,然后用绳子捆住竹子的腰身,随手又从口袋里掏出炭素笔和纸条放在旁边。还有金色、银色的饰带和星星之类的装饰物,两个人把它们绑在了竹枝上。
“这样就可以了吧?”
“嗯。”
伯父家并不是每年都过七夕节的,二郎小的时候经常来伯父家玩,但像这样装饰竹枝只见到过一次,可能以前只过过那么一次七夕节。
“七夕的时候,大家来我家聚一聚吧。”前些日子伯父给亲戚们发出了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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