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大声地按喇叭,思思这才发现她正站在马路中间,再看那辆被挡住的车,正好是辆空的出租车,她二话没说拉开车门就钻了进去。
司机问去哪里,思思说随便,越远越好,这司机笨得要死,一定要思思说出一个地名来,思思冲他大吼:“去机场啊!”
司机缩回头,出租车发动了,思思看到车后面有个人追上来,但是追不到,那人影越缩越小,变成一个黑点不见了。
出租车一颠簸,脑子里卡住的齿轮松动了,她又可以思考了。好吧,不管这有多么不可思议,如果姚远和思杰是同一个人,那么很多事情确实说得通了:为什么哥哥要反复强调“原则问题”,为什么男朋友会表现得性冷淡,为什么他们全都反对自己去海南旅游,为什么她在海南给哥哥发短信得不到回复,一回家却马上就收到哥哥的短信,为什么姚远在海边岩洞里说“我是另外一个人”,为什么他在悬崖上要脱外套,为什么……
太多“为什么”都可以得到解释,但是这不可能啊,人怎么可以突然变身,这里是现实世界吗?
思思用力掐自己,却麻木了,感觉不到痛。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她没有接,她不知道该怎么和电话里的人说话,是当他哥哥还是当他男朋友?
过了一会儿短信铃又响了,她拿起来一看,却是舒瑾:“思思,我是舒瑾,方便的话打电话给我。”
思思犹豫了半天,还是回了电,舒瑾在电话里说:“思思,我可以和你单独聊聊吗,女人和女人之间,没有其他人。”
思思冷冷地说:“我们聊过了,在海南。”
舒瑾:“对不起,在海南我没有完全跟你说实话,那都是我的错,请给我一个改错的机会,我保证什么都不会对你隐瞒了。”
“我为什么还要相信你?”
“除了我,你现在还能相信谁呢?”
医生的热牛奶
舒瑾的诊所设在一幢商务楼里,格局不大,里外两间,外间有一位助手负责挂号和预约,思思通报了姓名,在沙发上等了十多分钟,里间的门开了,舒瑾亲自迎了出来:“不好意思我刚才正好有个病人,让你久等了。”
思思走进里屋,看到房间一侧还有一扇小门,病人显然是从后门离开的,这样相互之间就不会碰到,很周到的设计。
舒瑾安排思思坐在一张很大很软的沙发上,思思环视四周,房间装饰十分简洁,墙上挂着心理医生的资质证书,一个不大的书架,一点绿化,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多余的摆设了。
舒瑾拿着一个笔记本,搬了张椅子坐在思思身边,那椅子特别矮,这样两个人就可以平视着说话了。
助手端来一杯咖啡和一杯热牛奶,放在茶几上,关上门出去了。
舒瑾还是用一样幽雅的手势搅动着咖啡,微笑着问:“这两天你有按时吃药吗?”
“那药片果然是你给我的。”
“放心,那只是帮助你缓解焦虑情绪的镇静剂,没有什么副作用的。”
“你到底想要把我怎么样?”
“我只是想要帮你,你哥哥也一样。”
“帮我?”思思意识到很久以来自己都忽略了一种可能性:“你是想说……其实是我心理有问题?”
舒瑾没有正面回答,指指茶几上的热牛奶:“怎么不喝呢,是脱脂的,你可以放心喝。”
思思端起杯子尝了一口,味道不错,是鲜牛奶。
“好喝吧?”
思思点点头。
“你不用拘束,就当这里是自己家好了。来,放松下来……你有没有觉得这张沙发特别软?”
思思把全身埋进沙发里,真的很软。
舒瑾又说:“这里面填的不是普通的海绵,是羽绒哦,所以坐起来特别舒服,你有没有觉得就象飘在云上一样?”
思思果然觉得自己飘在云上。
舒瑾微笑着:“那我们随便聊聊吧。”
“聊什么呢?”
“就聊聊你喜欢的事情吧,你喜欢小动物吗?”
“恩,我喜欢小猫,小时候家里养过一只猫,是黑白两色的奶牛猫,生下来就被人家扔掉了,我从垃圾箱里捡回来,哥哥用纸箱帮我做了一个小猫窝,我们一起用牛奶把它喂大。”
“你和你哥哥感情很好吧?”
思思点点头。
“那就说说你哥哥吧。”
思思慢慢闭上眼睛回想:“还记得小学的时候我最怕开家长会,因为别人都是爸爸妈妈来开会,我却是哥哥来开会,同学们都会笑我,说我‘爸爸’太年轻。哥哥比我大五岁,那时候我念小学,他念中学,爸妈在一场空难中死了,我们住在姨父家里,可是姨父一家并不管我们。有一次班上的男同学抢了我的塑料尺,弄断了,我回家之后哭了一场,第二天哥哥冲到学校里把那个同学打了一顿,打掉他一颗门牙,那个同学的家长闹到学校里来,却拿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我哥哥也只是个孩子,他不能拿一个小孩子怎么样。从此以后,班上男同学就再也不敢欺负我了。后来哥哥就天天送我上学,接我放学,风雨无阻。渐渐地同学们开始嘲笑我,说我那是我男朋友。我不知道男朋是什么,回到家里就问哥哥可不可以做我男朋友,哥哥听了很生气,说不可以,我就再也没敢问。可是我当时不明白,为什么哥哥就不能是男朋友呢?后来一点点长大了,我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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