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太阳愈来愈热起来,江洲是一个四季没有明显变化的城市,九月的天气依然炎热。
他抬头望了望蔚蓝的天空,太阳白晃晃的。云很白,它们在蓝天上被微风吹着轻慢地飘浮着。他真想做一朵浮云,无牵无挂,随风飘荡,没有仇恨,没有烦恼,在风中飘荡,在风中消散。
走在前头的张雨从牛仔裤的兜里掏出普拉多的车钥匙,她的屁股被牛仔裤绷得紧紧的,很性感。她嘟的一声解除车子的警报器,正准备开车门时回头看见伍子荣像木头人似的站着不动。最近她老看见这个多愁善感的男人,像木头人一样发愣,她被他发愣的神情吸引了。他很忧郁,不是装出来的忧郁,是生活的悲剧逼出来的忧郁,这份悲伤的忧郁,她也有,她每次独处的时候,一卸下自己的伪装,也会跟伍子荣一样望着这个世界的某种景物发愣。
她上前轻轻地碰一下伍子荣的后肩,轻声唤道:“喂,我们走吧。”
伍子荣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张雨先坐进车内,等伍子荣坐好之后便启动车,从停车位上缓慢倒出,调好车头,沿着通道缓慢驶到停车场的出口,接受完保安的车辆出入登记,张雨开着车驶上出机场的主干道。
主干道两旁是一望无边的低矮楼房,机场的飞机飞来飞去,噪声比较大,远处有不少捡垃圾的孩子和老人。
张雨开着车从出机场的主干道上转上回城的江宝高速公路,迅速提速,车窗外倒退的风景便加速倒退而去。
张雨问伍子荣:“伍先生,我们现在去哪里?”
伍子荣本来坐在那里望着车窗外倒退的风景发呆,他被张雨这么一问,像才发现她的存在似的打量着张雨的背影。
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中等的身材,一副习武的天生骨架,披肩的长发,要是她不穿牛仔裤和紧身短袖衣,改换一身时髦的女装一定是一个性感的女郎。真不知道这个世界哪根神经出了差错,这么漂亮的女人,居然不去选美却当保镖,在枪林弹雨中讨生活。
张雨这些天一直陪在伍子荣身边,他们俩已经建立起一种友好的感情,伍子荣对她不再那么陌生和反感。
张雨见伍子荣没有回话,便又抬眼望了望后视镜,发现伍子荣正在后视镜里定定地望着她。
她有些不自在起来,于是又问道:“伍先生,你想去哪里?”
“去找陈律师。”他很坚定地说。
“对不起!伍先生,请问陈律师的地址在哪?”
“去东山律师事务所。”伍子荣把东山律师事务所的具体方位告诉了张雨。
陈律师是东山律师事务所的创始人之一,他五十多岁,十几年前就一直担任伍兴的法律顾问至今,跟伍家有着深厚的交情。
陈律师以前常到伍家跟伍兴下棋。伍子荣有时也围在一旁观战,他对陈律师像对待自己的叔叔一样亲切,现在他不得不将陈律师定为头一个要找的嫌疑犯。
东山律师事务所在明珠路,与法院只一道之隔,几乎是面对面的优越地理位置。法院附近满街都是律师事务所,大大小小的律师事务所铺天盖地的,这里每天都在人与人斗争,律师们都有忙不完的官司,要找到人心善斗的证据,在这里可以充分找到。
东山律师务所算是一家大型的律师事务所,在一栋高档的写字楼里,在六楼的66号,六六大顺。一看就能想到能够租得起这种幸运号码的房客,一定是财大气粗的主。
东山律师事务所在本地同行中确实是财大气粗的主,他们的后台有当地政府的高官亲戚、当然他们的业务也确实精通,办事效率确实高。他们的业务主要承接商务官司,这种官司一个来钱多,二个不会受到政府行政的干涉。
接待伍子荣的是东山律师事务所的陈所长,他是陈律师的大哥,是这间律师事务所的大股东。他告诉伍子荣,陈律师十几天前已经没来上班,说是到国外旅行去了,至今未归。
伍子荣问他:“您知不知道他上哪儿旅行了?”
陈所长坐在大班椅里,拿腔捏调地回道:“这个嘛,请恕我无可奉告。”
伍子荣说:“陈所长,我真的有急事找陈叔叔,请您告诉我吧。”伍子荣从小就一直这样称呼陈律师,虽然现在陈律师是他的敌人,但他还是一时间无法改口,仍旧称陈律师为叔叔。
陈所长眼睛怪异地一翻,说:“这个,我真的无可奉告。”说着起身送客。
站在伍子荣身旁的张雨,冷笑一声,冲到办公桌前伸手去拉陈所长的领带,想用武力逼他说出陈律师的下落。
陈所长见张雨冲过来,右手一挡,顺势一拉将张雨的“锁喉招”拆开,然后摆开架式冲张雨说:“小妞,你还嫩了点。老子可是空手道蓝带。”
张雨猛地在大班桌上一拍,纵身一个撑桌凌空扫挡腿,将陈所长踢翻在地,然后跳到他肥胖的背上,揪住他的头发喝问:“快说,不然我拧死你。”
门外有一个年轻的律师闻声冲进来,他指着张雨和伍子荣喝道:“你们干什么?”
伍子荣有些紧张,他对冲进来的年轻律师忙说:“我们没干什么,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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