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把帽子摘下来？”薛影问。
“戴帽子是为了让你能更快的找到我。我的目的达到了。”他回答。
“我应该怎么称呼你？”薛影问。
“你就叫我鸭舌帽吧，认识我的人都这么叫我。”他把咖啡杯端起来，喝了一口，咖啡凉了，杯子上一点热气都没有。
“真的有人认识你吗？别人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谈什么认识不认识。”
“说得好，我也认为我是个没有朋友的人。”他又喝了口咖啡。
两个人又是一阵沉默。
鸭舌帽把手放到桌子上，没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刚才我在想，你会不会来，你会怎么来？会不会带警察来？”
“很重要吗？你的答案呢？”
“我的答案是你会一个人来。”
“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很了解你，我了解每一个我杀过的人。”
薛影的心猛烈的跳动一下，对面的那个人在说“杀”这个字时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薛影把咖啡放在嘴边又喝了一口，这样能让他镇静下来。
“你不用怕，我不会再杀你。我不会杀同一个人两次。这是我的原则。”他看薛影时眼睛里透着一股冰一样的寒冷。
来时，薛影就曾想过这点，他的理智告诉自己，那个杀手不会再杀他。如果他想动手，薛影不知道已经死过多少次。基于这些理由，薛影才敢来见他。可是，每一次看到那人的眼睛，薛影就忍不住在心里打个激灵。那双眼睛透着死亡般的恐怖。
“为什么要来我来这？你不怕我报警？”
“我不怕，因为你想问我一些问题。而我也想和你聊聊，观察你那么久，我发现我们已经成了朋友。”
薛影没有说什么，又是一阵冷场，鸭舌帽说：“你不想问问我，那个怪物的事？”
“她叫百合，她有名字。”薛影给她纠正。
“好，百合，你不想问一问她的事？”
“她已经不在了。”薛影无奈的说。
“不在，也许可以这么说。”鸭舌帽的手指又在桌子上无规则的敲动，“那个怪物——百合是吧。她有着不可思议的能力。她本来就是被一群疯子在实验室里意外制造出来的怪物。”
第十章 另一个开端 (5)
“这个我知道。我看过她穿过墙壁，也看过她控制物体，还看过她用手穿过别人的身体，把活人一切两段。真是可怕，也很可怜。”薛影还想喝咖啡，可惜杯子已经见底，他一招手，让服务生再端上一杯。
“你认为她很可怜？没错，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会拥有这么大的力量，可是她拥有，这就是命运。无法抗拒的命运。你成为作家，我成为杀手，也是命运。”
“命运是要靠自己改变的。”薛影不是个宿命论者，他总是认为人定胜天，这么多年他坚持不懈的写作也是为了证明这点，证明自己的才能。
“很久以前，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后来的事，是我的想法改变了。听说过98年的印尼暴乱吗？我就是亲历者。我的父母都死于暴乱。当我父亲被杀时，我就在他身边，看着他被人一刀刀砍死，我一滴眼泪都没有流过。我告诉自己这就是我的命运。”鸭舌帽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薛影一愣，不知该如何说些什么。
鸭舌帽又说：“当我成为杀手之后，我去找仇人，把他们一刀刀的砍死。完事后，我却哭了。你知道为什么？”
薛影摇头。
“那是因为我杀死他们的时候，也把自己的恨杀死了。把仇报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所以我选择做杀手。我要继续杀人，那样我才能感到自己活着。我从来没有失手过，当然除了你，你的运气太好了。所以我决定不再杀你。你可放心，以后只要你不再主动卷进这件事情，你就不会有危险。”
“你认为我会袖手旁观吗？”
“世界不会因为你的努力而改变，这不是我们的世界，这是当权者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决定的，我们只是一枚枚无所谓的棋子。”鸭舌帽把杯中的咖啡喝掉，然后站起来，“也许有一天你还能见到百合。不过……”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薛影也猜不透他的意思。
他走了，这次的对话无头又无尾。有一点薛影很确定，那就是这个故事还远没有结束。他昂起头，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然后，又摇摇头。
百合的味道已经不存在。
然而，薛影有种预感，有一天他还能闻到那股淡淡的清香，那股犹如香水百合一般的味道。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又过了好几个月，离百合失踪的那天已经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所有的人都淡忘了那天的事情，包括薛影。
时间的确可以冲淡一切。
抛开薛影不说，我们把视线集中到另一个地方。还记得那个叫三义岭的那个地方吗？不错，就是百合第一次暴露行踪的地方。鸭舌帽所说的“把百合制造出来”的实验室也就在离这不远的一个地方。
第12卷
第十章 另一个开端 (6)
52书库推荐浏览： 云罗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