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我的错。本来她的新陈代谢速度就比常人快很多倍，比常人衰老得快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过……”何方故意停了一下，“王朗给她打得蛇毒刺激了她的中枢神经，所以她的新陈代谢加速了。换句话说，就是她活不了多少时间了。眼睛看不清楚和头发变白只是前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薛影重复着这句话。在无情的事实面前，他什么也做不了。
百合挣脱薛影的怀抱，躲到墙角，耳朵贴着墙壁，闭上眼睛。
“百合，你在干什么？”
“我在听我妈妈唱歌。”百合说，“我知道她是我妈妈，我知道她在唱歌。”
薛影疑惑的看着何方，何方说：“这个女孩有一种异乎寻常的感应能力，她能感应出一些特殊人物的位置，很神奇是不是？”
“你的口气就像是在说一台机器。”何紫绢说，“真没有想到我的弟弟竟然这么冷血。”
“冷血？不是什么坏事，你没有感情，别人就伤害不了你。”
何方走到百合身边，用手想摸一下她的白头发，百合一闪，何方的手落空。
“其实，在我们三个人中，我和百合相处的时间是最早也是最长，当初我在一号基地的时候，就经常在百合的身边，看着她，和她说话，当时我只是觉得她长得像姐姐，谁料到她还真是姐姐的女儿。这个世界真的是不可思议。”
薛影说：“专家说，怀孕三个星期后胎儿就是可以看见、听见。怪不得当初见到百合时，她有着和你相同的一些古怪言论。喜欢就要保护，不喜欢就毁掉算了。这句话就是你教她的。”
第十七章 今夜无月 (9)
“也许是。”何方还想说，他的手机突然响起。
何方说了两句，然后对着薛影和何紫绢说：“外面的人已经派来了谈判代表，要和我们交涉，看来他们也知道强攻不是个办法。哦，对了，这次的谈判代表还是我们的老熟人——方洪劲。”
第十八章 雪花无情 (1)
薛影回到房间，猜测着这个故事的结局，现在的情况似乎已经成了一个死局。如同围棋中的“劫”，攻守双方都已经没有选择。
薛影又一次靠近窗口，天已经彻底黑下来，远处点点灯火，如同天上的星星。天上是没有星星的，因为现在天上阴云密布。雪已经停了，气温降到了零度以下。天气预报说，这是这个城市有气温记载以来最为寒冷的一个初春。大楼前面的道路上不断有车飞奔而过，车轮碾压着雪花，在地上留下一条条沟壑。还有很多人在望着这边，他们沉静的目光里透着坚毅。
薛影知道，何方不会轻易的放掉这里面的人。
门开了，谢嫣然进来。她的眼睛发红，似乎哭过。
“我们可能出去吗？”
薛影没有回答，他不知道答案。
谢嫣然也轻轻摇头，看来她对自己的处境也已经十分的了解。她向后退一步，忽然觉得后脑被一个冰冷的东西顶住。
谢嫣然意识到那是什么，她啊的大叫一声，随即蹲下身。
薛影转过身，看到拿着手枪正在嘻嘻笑的何方。
“你就这么喜欢操纵别人？”薛影问，“这真的很有意思吗？”
“当然，你不是我，不明白这种乐趣。”
何方把手枪放低正好指着谢嫣然，谢嫣然吓得浑身哆嗦。
“你看到了吗？这样你就能可以有神一般的感觉。”他把手枪抬起来，枪口对准薛影。
看着黑洞洞的枪口，薛影也冒出冷汗。
“你的口袋里不是也有把手枪吗？里面有子弹，你可以掏出来对着我开一枪，没准会有意外的收获。”
何方把手枪前移，枪口顶住薛影的额头。
“你现在知道，被别人操纵命运是什么感觉了吧。操纵者要做什么都可以。要你死，你就得死！”
薛影咽了一口唾沫。
“当我还小的时候，我就感到这点，我的父亲不喜欢我。知道为什么吗？”
薛影摇摇头。
“好像是因为我不是我爸爸亲生的。和紫绢一样，我们俩都不是父亲的孩子。妈妈和爸爸结婚后，爸爸就开始冷淡她，爸爸的心思从来就没有在她身上。也是因为姐姐那时已经长大了，长得越来越像爸爸死去的妻子，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反正，妈妈是越来越拉不住爸爸的心。后来她就和别的男人好上。再然后，紫绢和我相继出世。真是个错误，可是这个错误我有无法改变。爸爸对紫绢很好，对我……”
何方把手枪收回，放到口袋里。同时从口袋里掏出香烟，递一根给薛影，薛影摆摆手。何方只好把香烟叼在了自己的嘴上，点着。
“很俗气的故事，是不是？”何方说，“就像肥皂剧。”
第十八章 雪花无情 (2)
薛影问：“那你亲生父亲是谁？”
何方吐了一个烟圈，说：“好像是黄天恒，或许是其他的男人吧。谁知道，我也懒得去问她，更懒得去猜。何宏天真是倒霉。他这一辈子，女人财富地位什么都有，到头来，又什么都剩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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