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点头道:“老夫也正有此虑,所以还得多多仰仗各位鼎力相助了。”言毕对着众人拱手作揖不止。
众人哪敢受他如此大礼,纷纷避让,甲大急道:“老太爷,这可万万使不得,我等能蒙老爷子垂青,叫来助阵,已是受宠若惊之至,哪还敢受老爷子如此大礼,这等事情,您老交待下来,说一声就行,我等自当全力,绝无二话。”众人纷纷出声附和。
老太爷忙连连摇手道:“哪能如此,老夫自个的事,却连累了各位英雄好汉前来相助,过意不去的应该是老夫才是,这个礼,你们是非受不可。”说着对着众人又是弯腰作了一揖,众人见他如此,也只得受了,心中个个是惊奇不已,只道这老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王,性情肯定极是乖张暴戾,想不到却是如此谦虚和蔼之人,想来传闻之事,大多都是谣言,不可轻信。
洪通海四处瞧了下,有些惊疑道:“甲老,那苗妇呢?”
甲大摇头叹气道:“早逃了,本是到洪水镇再寻她踪迹,却收到老爷子急信,仔细一想,还是老爷子事大,先助老爷子脱困再说。”
老太爷忙道:“甲老无需担忧,等老夫去了省城,完成了此担大事,自当再回此地,助甲老你找回那苗妇。”
甲大喜道:“有老爷子相助,何愁此事不成,老汉先在此谢过了。”说着也对刘老太爷行了一礼。
双方交谈甚久,谈意正浓之时,李孝堂匆匆行出,低声和老太爷道:“都准备妥当了,此事也近午时了,是否上路?”
老太爷点点头,道:“那就走吧,今天可得行急点,到入夜前能赶个百八十里路,离苗人势力范围越远越好。”
李孝堂应了,回身布置下去,他虽答应了老太爷,亲自带兵护送,可此地是水陆交通枢纽,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他自然也不敢全团出动,否则上头一旦怪罪下来,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大事,是以留下冯参谋带领两个营继续驻守,他自己带着赵标的一营给老太爷压阵,这样一来,就是两全其美之策,既不怕上头怪罪,也应了老太爷之事,两头讨好不吃亏。
说是即时上路,但这么一大群人,既是军队又有马帮份子,调合起来也甚是费事,还是磨磨蹭蹭了好久,方以马帮弟子为前阵,军队断后,刘老太爷一群人居中慢腾腾的动了起来,上千号人,数辆大车,马匹甚多,杂七杂八,形成了一道杂乱不堪的长蛇,缓缓顺着马道朝远处行去。
虫夫人站在高山顶上,目送着他们离开,待他们完全脱出军营范围之外,头也不回冷声道:“让他们再多走十数里,便开始动手。”
阿侬在她身后低声问道:“阿婆,你说阳大哥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虫夫人摇摇头,轻叹道:“不知道,但愿他们无事吧!”
阿侬面露忧色接道:“凌阿哥,你们这些汉人都是好人,若天下汉人都如同你们一般,这世道就太平得多了,可好人为何总如此之少,现在还去为别人干那生死未卜的险事,希望老天睁着眼瞧着,别让他们出事就好。”
凌云霄心中也着实担忧得紧,但面上却装着若无其事道:“放心吧,阿侬,我师哥他们个个神功盖世,三人联手,世上鲜有敌手,不会有事的,你我只需静候佳音便可。”
虫夫人笑道:“你这娃娃,只怕是言不由衷的吧?不过我们也不能如此干等着,得加紧跟上去,若是见势不妙,也只得强攻了,老身倒是希望你的疲兵之计有效,不然可就伤亡颇多了。”
凌云霄被说破了心事,脸上一红,听虫夫人如此一说,正合心意,忙忙道:“正是,咱们可得跟上瞧瞧,经过昨夜一闹,再加一会反复纠缠不休,只怕那些人已是筋疲力尽,身心疲累,到了夜里,只待我师哥一动手,咱就来个里应外合,师哥在里边打得是噼里啪啦,我们在外边就放虫咬他们个稀里哗啦,哈哈。”说到高兴处,竟有些手舞足蹈起来。
阿侬白了他一眼,嗔道:“瞧你美的,你以为驱虫是那么好使的?万一错了一着,就不是驱虫了,而是招虫了,招虫咬死你!”
凌云霄给她抢白多了,也早已习惯,丝毫不为意,闻言笑笑,道:“若是妹子放的虫,它们认得主,自然是不会咬我的。”
阿侬“咦?”了一声奇道:“你凭什么以为它们就不会咬你么?”突地想起凌云霄方才这话里有话,究其深意,不禁面上一红,又低骂一声道:“油嘴滑舌,没句正经话。”忙忙追虫夫人去了。
七十四
刘老太爷一行在马道之上缓缓前行,虽说着要加紧赶路,其实说得轻巧,做起实难。一群军不军民不民的大队人马,统一调度指挥都是个大问题,更何况负责殿后的那些滇军经过昨夜苗人一闹,整夜不眠,如今是昏昏欲睡,行起路来一步三摇,眼皮重如千斤,若不是带队之人连骂带喝的提醒,只怕早睡了过去了,叫他们急着赶路,恐怕是有些勉为其难。
前边的马帮弟子行惯了山路,平日干得都是跑腿拉货的活,倒是行得快,渐渐得就与后边滇军拉开了距离,再行一阵,这支长蛇队慢慢分成了三支人马,前边马帮弟子,行走如风,居中是一溜的大车,虽并没纵马急赶,但速度也并不慢,自然而然的,远远落在后边的就是那些无精打采的滇军士兵们,如此一来,这支人马是越拉越长,空隙也是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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