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乐听他如此说笑,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行到李孝堂身前,伸掌在其颈部一拍,已将李孝堂解了穴位。只是他穴位被封甚久,现时虽是已解,但气血不通,仍是不能站立起来,风乐将其扶正,帮其推宫去血。
李孝堂方才身子受制不能动弹,但神智倒还是清醒的,周遭发生之事,他是一声不漏全听个明白,也早知刘老太爷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此番见到满地尸首,也不见着有何惊奇,只是一味叹气不已,后怕之余又有些庆幸,若不是眼前这几人力斗刘老爷子,恐怕他也成了刘老太爷手下之鬼了。
待身子知觉有所恢复,他便忙忙站起,边活动筋骨边摇头叹道:“这老爷子看似面容祥和,还道是个大善人呢,想不到,想不到,想不到啊!”他连说三个想不到,跟着又叹一声,足见其心里所受震惊的确不小。
风乐笑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见财起意这等事又不是没见过,都习以为常了。”
李孝堂这才忙忙对着几人拱手行礼道:“多谢几位大恩,以后只要有用得着我李某人的地处,尽管开口。”
阳有仪笑着劝止道:“你别忙着谢我们,救你应该是那边那几位兄弟,若没有他们,只怕我等现在已经同去阴曹地府的路上了。”
李孝堂正色道:“都一样,都一样,看起来几位都受了不小的伤,还是回镇上疗伤才是,我给你们请最好的大夫治治。”
阳有仪抱拳回礼道:“那可就得多谢李长官了。”
李孝堂“哎”的一声,摆手笑道:“别长官来长官去的了,若各位看得起我,叫声兄弟,我就心满意足了。”几人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又是一番客套话,倒也其乐融融。
待天色已是黑了下来,马帮四人方调息完毕,互相搀扶着站起身来,甲大放眼望去,只见道旁野地中,到处散落着马帮弟子的尸首残骸,不禁老泪纵横,连连叹气道:“交人不慎,交人不慎啊,马帮这百余名弟子的性命,就是被老汉我间接害死的啊,若老汉不叫他们来参合这档子事,他们何致以惨死在这荒郊野外啊。”语声哽咽,已是说不下去。
阳有仪过来劝道:“甲老节哀顺变,你们此时都受了极重的伤,还是先回到镇上养伤再说。”
甲大望着那满地的尸首,哽咽着道:“那这么些人的遗体,怎么处理?”
阳有仪摇头叹道:“顾不了这许多,我们人手不足,再加上诸位的伤势耽搁不得,还得尽早上路才是,他们嘛,只能先搁置在此,暴尸荒野了。”
李孝堂道:“诸位安心,只要赶回镇里,我自会加派人手赶来将他们妥善安置便是。”
甲大点点头,对着李孝堂躬身一拜道:“那就多谢李长官了,马帮数万弟子谨记长官恩情,以后有事,随呼随到,不敢怠慢。”
李孝堂忙伸手相扶道:“甲老何出此言,李某人之命都还是诸位相救,区区小事,自当全力,甲老言重了。”
甲大转过身来,拉着马帮其他三人面对满地尸首,齐齐跪下,厉声高呼道:“皇天后土为证,日后再碰此贼,定当全力诛之,为我帮在此屈死的弟子们报仇雪恨。”其他三人同声高呼道:“报仇雪恨!”
八十
阳有仪几人宽言劝解,待马帮四人情绪有些平复,便招呼他们一同从原路返回,才走了一半的路程,便见前边行来大队人马,四处黑黝黝的看不清楚,也不知道是何人,只怕是来接应刘轩昂的队伍,阳有仪等人闪到路旁草中,静心留神戒备。
待那群人来得近了,叽里咕噜说着苗语,李孝堂轻声惊道:“是苗人?”阳有仪钻出草丛闪到道中,拦住众人,那群人冷不防见有人冲出挡路,皆吃了一惊,阳有仪正待答话,已有一老妇人沉声道:“前边站着的可是阳小兄弟?”正是虫夫人之音。
阳有仪大喜,上前几步道:“是前辈啊,晚辈正要去寻您呢。”
虫夫人行出人群之前,道:“老身听得有人来报,说你们和刘轩昂那老魔头打起来了,不知究竟发生何事,怕你们吃亏,就忙忙带人前来接应你等,现在见着了你,想来已是无事。”左顾右望一番,只见阳有仪一人,惊奇道:“咦?怎么就你一人,其他人呢?”
阳有仪对着路旁打声招呼,其他人等现出身形来,除了李孝堂仍是一脸戒备外,其他人个个满是沮丧神色。虫夫人笑了笑,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阳有仪当下将事情来龙去脉原原本本详细说了出来,众人听得皆是吃惊不止,久久无人应声。虫夫人沉吟良久,缓缓道:“这刘轩昂狼子野心,他深知此书关系重大,就起了私吞之心,幸得你等命不该绝,未遭其毒手,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唉,汉苗之中,好坏之人,不到关键时刻,岂能分得清楚?”马帮四人听她此话,皆是一脸羞愧,不敢抬头。
阳有仪笑问道:“前辈,不知我那师弟伤势如何了?”
虫夫人笑道:“那些伤势只是些内伤,未曾伤到筋骨,我们苗家人擅长草药秘法敷治,再说他身子骨硬朗得很,不碍事的,只是阿侬被掳,他心情不怎么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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