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老五冷笑道:“你是等不及赶着去送死?”
卯翁柳松开紧握他脖颈之手,淡道:“那不正合了你意?”
翁老五道:“其实也不是没得救,只要你应承我的条件,咱们还是可以合作的嘛。”
翁瘸子不屑道:“老五啊,你直到此时还念念不忘你那捞什子计划?做人可得凭良心哟!”
翁老五怒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着什么心思,你一心想把他带到主寨,然后干掉他,对不?老子这是在救他。”
翁瘸子长叹一声,摇摇头,也不和他反驳。
卯翁柳嘿嘿冷笑一声,道:“谁救谁还不知道呢,废话什么,快走就是,我的安危还轮不到你们操心。”
三人当下无话,各怀心事匆匆赶路,走了不知有多久,只见前方隐隐透出一丝光亮,翁瘸子道:“前方就出林子了,出了林子估计我们得在此露宿一夜,明晨才好赶路。”
卯翁柳奇道:“为何一定如此?”
翁瘸子答道:“往前几里地,是一条长达十数里的峡谷,里边沼泽满布,毒气甚浓,须得小心翼翼才成,黑夜赶路,路况不明,很容易就陷入沼泽地去了,那可不妙之极。”
卯翁柳深思片刻,道:“好,就依你。”
翁老五哼了一声,道:“就算在此露宿,夜里虎狼甚多,我等三人,毫无防身器刃,岂不一样是白白等死?”
卯翁柳深声道:“那平时你们都怎么过山的?”
翁瘸子道:“若是天色晚,就在外寨过夜,备好治毒草药,待天亮再行,若天色早,自然无碍,可如今……”
翁老五接口道:“可如今你一味催促赶路,想要退回寨子里也是来不及了。”
卯翁柳笑道:“这有何难,这里参天大树何其之多,呆在树上一晚也就是了。”
翁瘸子面有忧色道:“这倒是个好法子,不过也有着很大的风险,这林子中有种蚁虫,专栖居于树中,毒性极强,极好嗜血吃生,而且都是夜间出没,我等不察,刚好宿在其窝树中,岂不糟糕?”
卯翁柳不耐道:“这也不行,那也不是,岂不是说就白白坐以待毙?你们翁家人常年在此行走,难不成就没人行过夜路?”
翁老五嘿嘿阴笑,道:“还让你说对了,倒不是无人行夜路,只是行夜路的人全都死于非命了,再说了,你们卯家人还不是一样,不敢行夜路?”
卯翁柳一时语塞,低头深思起来,这天下厉害之极的虫儿,既不是五毒,也不是金蚕,正是这些个体极小如同尘灰一般的蚂蚁,若翁瘸子所言是真,倒真是麻烦之极。
翁老五见他不言不语,冷笑一声,自顾坐到地上,随后双手托头躺了下去,一脚叠着一脚,竟是躺着翘起二郎腿来,仍自一颠一颠的,神态悠闲之至。
卯翁柳瞧他如此,心中一动,一把拉他起来,厉声道:“瞧你样子,似有主意,且说来听听。”
翁老五双眼一翻,道:“我哪有何主意,只不过行得累了,躺下休息休息罢了。”
卯翁柳道:“好,今夜虎狼来时,先把你丢出去喂饱它们,免得累了我们。”
翁老五闻言一惊,但随之面色如常,仍自嘴硬道:“就算你现在把我杀了,我也没有半点办法。”
卯翁柳冷道:“好,依你所言,反正留着你也没什么用了。”言毕举手就往他顶门拍落。
翁老五初时也只以为是他吓唬吓唬而已,没料到他竟是来了真格的,直到头顶感到劲风罩落,大惊失色,忙忙高呼道:“且慢,我还有话说。”
卯翁柳将手放于其头上,道:“你还能有何话要说?”
八十二
翁老五瞪了他一眼,神情有些无奈道:“随我来。”便往前行去,翁瘸子一脸惊奇,与卯翁柳一道跟了上去。
他领着两人走出了林子之外,卯翁柳抬眼往前一瞧,只见前边是道干涸已久的河床,弯弯曲曲朝前边延伸而去,河床两旁俱是崇山峻岭,高耸入云,山壁怪石嶙峋,其中青草藤蔓互相缠绕,绿绿葱葱遍布满眼。
翁老五继续往前,行了约有四五丈,停下步子四处张望一番,走到一侧山壁前,伸手往草叶藤蔓中上下左右摸索着,卯翁柳与翁瘸子均不明其意,待在其身旁静观其变。
翁老五摸索了良久,突地面色一喜,双手加快动作,不断拉扯那些依附在山壁中的青草藤蔓,将那处地儿的草叶藤蔓清除干净,只见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显露出来,洞口并不算大,仅能通过一人。
卯翁柳与翁瘸子一见此洞,不由吃了一惊,翁瘸子沉吟半响,沉声问道:“老五,你怎么知道此地竟有这么一个洞窟的?”
翁老五不答话,一矮身,便想钻了进去,卯翁柳一把拉住他,笑道:“此洞甚窄,里边黑不隆冬的,也不知藏有何物,你身手不行,还是我先进吧”。也不待翁老五反应,已是钻了进去。他心中对翁老五不得不防,里边黑咚咚的,情况半点不明,洞口又小又窄,行动不便,怕翁老五进去了搞什么小动作,是以抢着先行入内。翁老五与翁瘸子站在洞口互相对望一眼,翁瘸子面色惊疑不定,正待出言相询,翁老五已是急急钻到里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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