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翁柳闻言却是吃惊不小,这人竟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当下往上瞧去,灯光微暗,也瞧不清楚那人相貌。脚步声响中,那人下到三层地中,行了过来,却是个面色青黄的枯瘦老头。
卯翁柳疑惑不解道:“你是谁?竟是知晓我的身份?”
那人抱拳拱手道:“还望卯寨主先解了他身上之蛊再说话。”
卯翁柳眉毛一扬,道:“要解蛊不难,可你也得先解我身上之毒,否则一切免谈!”
那人咧嘴一笑,道:“不难,不难,都不难!”
待双方都解了蛊,那人引卯翁柳上了楼,却是一间客卧不分的大居室,除了只有两扇透风的树窗之外,再无其他偏门。那人领卯翁柳上了主座,卯翁柳也不客气,大刺刺的就坐下了,翘起二郎腿,冷道:“说吧,你到底是谁?”
那人坐在一旁,客气道:“鄙人翁尼野……”
卯翁柳一惊,打断他话道:“翁家寨主?”原来这枯瘦老者就是卯翁柳豁了性命不要也要强闯上来想见着一面的翁家寨主翁尼野。
翁尼野忙忙更正道:“前寨主,前寨主!”
“前寨主?”卯翁柳是一头雾水,不解问道:“没听说过翁家寨重换了领头人之说啊?”
翁尼野叹了一声气,面色极苦,却不答话,似有难言之隐,沉默片刻却是岔开话头道:“不知卯家寨主突然大驾亲临造访鄙寨,可有何见教?”
卯翁柳道:“自然有事,但不知翁寨主是如何得知本人的?据我所知,好像和翁寨主素未谋面吧?”
翁尼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你没见过我,可我是早就认识你了。别人不知,你这大名鼎鼎的卯家领头人,岂有不知之理?”
卯翁柳淡淡道:“那倒是我卯某人孤陋寡闻了,竟然是他人知我我却不识他人,还道藏得隐秘,殊不知别人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
翁尼野正色道:“咱们就闲话少提了,不知卯寨主此次前来,还硬闯鄙人堂屋,可是有何要事?”
卯翁柳道:“既然翁寨主不喜欢拐弯抹角,我也无需客套,咱就开门见山的谈,卯某人此次前来,就是要印证一件事情。”
翁尼野一惊,问道:“不知是何大事,竟要卯寨主亲自跑一趟?”
卯翁柳道:“自然是大事,而且是件大得关乎到我卯家人生存的大事,若非如此,卯某人也没必要亲自跑来找你。”
翁尼野哦了一声,道:“愿闻其详。”
卯翁柳盯着他半响,缓缓道:“翁寨主,你可得老实和我说,你们寨子中是否也开始有人种虫蛊了?”
翁尼野面色一变,似有些不自然道:“卯寨主此话何意?你是说,我们寨子里也有人想坏了规矩?那……那怎么可能呢?”说罢转过头去,不敢与卯翁柳相望。
九十七
卯翁柳观颜察色,已知翁尼野言不由衷,说了假话,也不点破,微微一笑,道:“翁寨主,你刚才所说,你已是前寨主,那不知现今翁家,可是谁做主啊?”
翁尼野支支吾吾,有些坐立不安起来,半天答不出话,卯翁柳紧盯着他一字一顿道:“你不敢说,我替你来说,如今翁家寨主事之人,就是我那大孙女,你的大儿媳妇,卯柳草,对不对?”翁尼野眼角一跳,还没出声,卯翁柳自顾说道:“只是我卯某人就有些不明白了,翁家寨也算是个大寨子,她一外乡人,而且还是个女子,怎么在这个素来是男权当道的寨子里成了新的当家人,将一群男人管得是服服帖帖,对她是噤若寒蝉的?当然,你也不例外,没见到你之前,我还道是你授意于她的,如今看来,你也是怕她怕得要命啊!”语带讽刺,却又甚是得意。
翁尼野面色一阵青白,想要反驳,嘴才张开,又想起什么似的,将快要吐出的话语硬生生的又吞了回去,铁青着脸低着头一言不发。
卯翁柳装着瞧不着他此时尴尬神态,仍是不依不饶,继续说着道:“想当年,翁家寨是何等的威风八面,到我卯家寨要人,逼得我是连面都不敢露,当起了那缩头乌龟。想不到,二十年过去了,竟是落得如此光景,堂堂数万人的大寨子,竟被一个外乡女子压制得连个屁都不敢放。”
此话甚为奏效,翁尼野猛地站起身来,一脸的火气怒瞪着卯翁柳,卯翁柳却悠然自得,毫不在意,翁尼野瞪了他半响,又自泄了气,又坐回椅子上,长叹一气,然后慢慢将头伏在双膝之间,突然之间,竟是嚎啕大哭起来。
这下子竟使卯翁柳吓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口中连道:“哎,哎,我说你,你个大老爷们的,怎么像个娘们似的,说哭就哭了?喂!你别哭行不行?好歹也是一寨之主啊,这个样子,在我这外人跟前,成何体统?”他不说还好,越说那翁尼野是哭得越大声。
哭得卯翁柳心烦,腾身站起,骂道:“怪不得堂堂一个大寨,竟让一小丫头片子占去了,原来你们翁家人,个个都是只知道整天流眼泪瞎哭的孬种,外边瞧起来多威风啊,我呸,还不都是一群小娘们罢了,不,还不如娘们呢。”
翁尼野闻言止住了哭声,也站起来回骂道:“你知道个屁!你若是也像我这种境况,只怕你连哭都哭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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