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翁柳一怔,他倒没想到此层关系,此时听阿草这么一说,也觉得甚是麻烦。翁尼野笑得甚欢,道:“我就说这女人相信不得,毒辣得很,她不但谋害家公,连你这个亲爷爷都算计在内了。”
卯翁柳何尝不知如此,心中之苦,却是有苦难言。苦苦寻觅的真相,本来以为定是大费周折,想不到答案得来竟然如此简单,这神秘至极的主子,竟然就是自家的大孙女。这可令他陷入两难之地,若说无动于衷,卯家寨那么多人的前途性命,不得不顾,可要对自己的亲身孙女下手,又叫他如何能硬得起这个心肠来?
第11卷
一百一
就在卯翁柳兀自沉吟不决,心中感到极其为难之时,又听阿草言道:“现在你们都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打算该怎么办?”
翁尼野道:“还能怎么办?要么你把我俩杀了,按你今时今日的本事,杀掉我们这两把老骨头,应该不算太难吧?如若不然,我们就将此事抖落出去,瞧你以后还如何在苗家立足?”
阿草笑道:“杀?你们两位也太瞧不起阿草了,阿草纵有千般不是,也绝不会拿自己的家公和阿爷下手的。”
翁尼野冷笑道:“这可难说得很啊!”阿草眼中闪过一丝怒气,但又随之而消。
卯翁柳有些惊疑道:“阿草,你是如何炼制得出金蚕虫蛊的?”
阿草行到树窗前,望着窗外,半响才道:“你们都道金蚕难练,其实极其好炼,只是你们炼制不得其法罢了。”
翁尼野突然开口道:“卯老鬼,你不敢对你的孙女下手,我可没这个顾忌,让我废了她,好出这十几年来的鸟气。”长身而起,已是奔到阿草身后,双手十指如钩,黝黑通亮,散发出阵阵腥臭之气,一前一后朝阿草后颈抓下。
翁尼野隐忍数十年,可以说是对阿草仇恨极深,心中是恼怒至极,此番出手,已是全力施为,下手毫不留情。阿草闻得身后腥风大作,她万料不到翁尼野说动手就动手,情急之下朝旁一错步,用尽全身力气方勉力堪堪避过,面色一变,咤道:“翁尼野,你不怕虫蛊噬身之苦?”翁尼野却不答话,又是双爪袭来,这次手上黑气更盛,腥气更浓。
阿草虽然对虫蛊甚为拿手,而且来翁寨已久,对毒学也是颇有心得,但手底功夫,可就马马虎虎平庸得很了,如何是翁尼野这个毒学大师的对手,眼瞧着这一抓,是又快又急又刁,早将自己全身都罩落在双爪范围之内,却是如何也躲不开去了,只得轻叹一声闭目待死。
一条人影从旁斜插而来,迅疾之极,人到手到,早把就要触及阿草身上的两爪又拉了回来,正是卯翁柳,他虽然也对阿草所为甚是不齿,但不管何说,她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女,而且心中对她又是亏欠极多,如何能眼睁睁瞧她死在自己面前而无动于衷?
翁尼野被他所阻,自己今日无论如何也是杀不了这女人了,只得长叹一声,道:“卯老鬼,你终究还是不忍心下这个手啊,来日定当后患无穷。”说着一脸沮丧,返身坐回到椅子上,不再多言一句。
卯翁柳不语,心中也是没了主意。阿草睁目冷笑道:“阿爷,他说的一点不错,若是今日你们放过了我,只怕日后就是我清算旧账之时,翁尼野,别以为我阿爷替你解了蛊,就可以忘乎所以,迟早你还得再中我一次蛊。”她知道翁尼野敢与自己翻脸,定是身上之蛊早就不复存在了。
卯翁柳大喝一声道:“闭嘴!”面色凄苦,颤声劝道:“阿草!回头吧,趁着现在还没酿成大错之前,赶快回头还有得救!”
阿草虽说如今极为得势,但心里深处,还是甚为忌惮她这位阿爷,此时瞧他怒容满面,虽有些不以为然,但也不再开口争辩。
三人俱陷入沉默之中,外边突响起一阵尖锐之极的胡哨声,一声更比一声急迫,此为苗寨中人通用的报警之音,三人闻声皆是大吃一惊,齐齐抢步赶到窗前,探头往外望去。
只听哨声越来越急,似乎外边出了什么紧急的大事。三人面面相觑,阿草抬步就走,翁尼野道:“看样子有人闯寨,而且来势极为强横,那些防守的暗哨都敌他不过,不行,我得瞧瞧去。”跟着阿草急匆匆步下楼去了。
卯翁柳略一思量,知道自己此时还是个外人身份,不能在寨子中随处走动,免得引人误会,虽是心中好奇,也只得强自忍住,留在原处往下张望。
阿草奔到二楼,二楼早空无一人,想必是听到呼哨示警,人都散空了。阿草也不停步,直往一楼奔去,才奔到楼梯口,迎面奔上一人,几乎和她撞了个满怀,二人同时惊呼一声,错身让开。
阿草定眼一瞧,却是那翁瘸子,翁瘸子冷不防见她在此现身,也是颇感意外,神情稍稍有些惊奇,又见翁尼野跟在她身后奔行过来,忙忙迎了上去。
翁尼野瞧见是他,急忙问道:“老二,外边发生何事了?呼哨吹得如此之急?”
翁瘸子拱手行礼道:“我正为此事而来,前寨闯入三人,两男一女,那女身着苗服,似乎是我族中人,那两男的身手甚是了得,厉害之极,前寨没一个人能拦得住他们,转眼就杀进中寨里来了。”
翁尼野惊道:“是汉人?可看清楚他们是什么路数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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